那人拍了拍怀里的一袋大米,喜道:“梁家的米粮全是去年城郊田里秋收的新米,这不上月赤水村瘟疫横行,官府封了城门不让百姓出城,城里的米粮店坐地涨价,单梁家一处不仅没有涨价,反而对折出售谷粮。听你这么一问,我猜你就是外地来的,这家谷粮店东家是安和侯,价廉货好,只管买就对了。”
余颜汐到时,正好那人抱着买好的米心满意足离开了,她驻足问道,“这位老爷可是想同梁家做谷粮生意?”
青墨衣衫男子一身矜贵,不过四十出头,但举手投足间让她有一股无形的压迫感,他沉声开口,“一路听说安和侯在临州铺子众多,富可敌国,好奇之下便来看看。”
他说话声音很淡,可却让人感到莫名的害怕。
这老伯伯是谁?又是外地来的?难不成跟杨允一样?北朝的?
余颜汐心思细,一有风吹草动就格外敏感,她虽脸上挂着笑,可心里的防备一丝也没有少。
“这位老爷过誉了,三人成虎,不过是铺子开得多,赚些小钱罢了,若真是富可敌国哪能窝在这个小地方?全是在守着一方土地安安分分过日子。”
一想到或许是北朝人来打探消息,余颜汐话里半真半假,随性得很,“喏,就拿安和侯儿子来说,整日无所事事,我看他不顺眼很久了。”
青墨衣衫男子后面的护院反应挺大,声如洪钟,“谁给你的胆子私下妄议王公贵族?不要命了?”
余颜汐耸耸肩,“整个临州城又不止我一人觉得这样,难道说真话也有罪?”
她的夫君,她想怎么说都可以。但是他才不是众人口中说的那般无用。
“张常得。”青墨衣衫男子叫了一声,那护院似乎很怕他,当即便不敢多说一句,只是恶狠狠瞪了余颜汐一下。
他没进铺子带着身后的人离开了。
“那夫人小小年纪,倒是直率,什么都敢说,看来他这些年确实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