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皎洁,巷子里两个人的影子拉得纤长,歪歪斜斜落在地上、印在墙上。
巷子四下无人,余颜汐坐在拉货的板车上,平静诉说道:“我的身世你应该也知道几分,我娘当时病了,很严重,大夫说救不回来了。听说放河灯许愿很灵,我确实信了。”
说着,余颜汐自嘲一笑,“那天晚上,县城了几乎所有的河我都放了河灯,许下愿望,对了,我连山上的小溪流都没放过。”
“但我娘还是走了。”
好端端一个人,为何会平白无故重病?事后她才反应过来,那是毒杀。
余颜汐絮絮叨叨说着,脸上毫无情绪。
清冷的月光落到她瘦小的身上,就像是一根飘摇的芦苇,孤零零的让人心疼。
梁景珩走了过去,她有种想要揽她入怀的冲动,可手抬到半空,又悬了下来。
“抱歉,我不知道你娘的事。”
余颜汐整个人缩在板车上,她双手抱住脚,下颌抵着膝盖,扭头看一眼梁景珩,笑道:“梁景珩,你傻啊,不关你的事你道什么歉。”
“别装了,你的笑容不真实,很假。”
梁景珩终于还是抬手了,他轻轻顺着余颜汐的背,一下又一下,“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因为我是一个纨绔,而且一无是处,但是我们是……朋友。”
他想了好久才想到朋友这个措词,他继续说着,语气极轻:“有不高兴的事情你可以同我说,不要闷在心里,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说出去的,我也绝对不会笑话你。”
“梁景珩,说实话,以前我确实瞧不上你,但现在,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我知道你本性不坏,你有一腔热血,你不算笨,遇事能够冷静下来分析,而且沉稳不少。有时候我心里想的,你都能说出来,这就说明你并不是一无是处,或许你身上好有许多闪光点,我们都没发现。”
余颜汐习惯了安慰别人,“人都有可取之处,不用太小瞧自己,没准儿哪天你就能从刀尖上救出你想要保护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