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后面,秦子游面色发青发白,看样子,险些开始干呕。

楚慎行又有点不忍心。他收好鲛血,捏了个清风诀,让屋内空气骤然清新。饶是如此,秦子游依然面带纠结。过了好一阵儿,每当抬起袖子时,他都要快速往袖口瞄一眼,生怕自己的道袍上沾了臭味。

楚慎行又说:“至于‘铲奸除恶’,前日你那师妹所言,你也听了。”

秦子游沉吟,“也是。”

换楚慎行问:“你呢?”

秦子游:“我?”

楚慎行:“我初醒时,你又在何处?”

秦子游皱眉。

他缓缓说:“我自在归元。”

楚慎行看他,见秦子游开口:“你方醒来数月,我却觉得……”

楚慎行屏息以待。

秦子游心道,我却觉得,这样的古怪之感,已经维持二十余年。

他几乎要彻底习惯。

习惯自己不易与人相亲,习惯自己在传道受业的师尊面前都屡屡有所警惕。

他以为自己就是这样的人,但如今,忽然冒出一个从前从未听闻其名的修士。他能与对方肌肤相亲,被哄骗着喝了灵酒、以至于醉灵于人前,甚至经受那样一番“审讯”,都不觉得生气。

这样的念头,让秦子游毛骨悚然。

他反复地问自己:对,你是觉得师尊身有异处。但眼前人,不过与你相识两日,还做出昨日那等事。若师尊不可信,此人又如何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