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慎行并不否定。
秦子游又说:“到了下山时候, 我们见到一个妇人。那妇人说, 她丈夫出海打渔,多日不归,她实在忧心,你我还安慰她几句,留了些银财。那妇人道谢时,说她还有一个儿子,那日去赶海,前面两日,都捡回一些鱼虾,可以果腹,不知当日收获如何。这么说来,倒是和甘宁村那对母子有些相像。”
楚慎行听着,心想,他的确不记得这些细节。但类似情境在碧元三国到处都是,不值得稀奇。
凡人苦难大抵如此,说到底,不过一个“穷”字。
楚慎行可有可无地答应下来,说:“若那户人家尚在,便这样定下吧。”
秦子游又笑。
笑过之后,继续御剑往前。
他们行在天上、云上。日子久了,虽不至于“累”,但仍然会“烦”。
尤其此地不比以往,放眼望去,总是一片茫茫的白。哪怕修士不会像是凡人那样有目盲之症,可心里的躁意还是逐渐升腾,总想寻些趣味。
楚慎行召出机关金乌。
秦子游果然摸一摸金乌脑袋,眼里有亮色。
楚慎行满意。
但没满意多久,就发觉新的麻烦。
金乌扇动翅膀的时候,会有热风袭面。偏偏北境多冰雪,热风一吹,白雪成雨,再凝成冰,转眼就在机关金乌的翅膀上挂了一长串冰棱。等到热风再起,冰冷融化、淌下,因温度太低,不等彻底脱离机关金乌,就再度凝结。
俨然要拖慢行进速度。
楚慎行看在眼里,在就地改进机关金乌和捉妖兽代步之间略作权衡,一抬眼,看到雪中缓缓走来的毛犀兽群。
秦子游正在一边敲冰棱。敲了几根,觉得有趣,于是拿起其中一根,权当灵剑在手,挽一个剑花,玩儿得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