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慎行缓缓笑道:“郭捕头莫要紧张。城中有异动,你接到上报,于是亲自前来查验,这何错之有?”
郭初一心神不宁地“嗯”了声,额角滚落一滴冷汗。
他们心知肚明,郭初一这一趟,并非要秉公执法。他前面搬出县老爷来,可县老爷日理万机,哪有心思听郭初一说这些无谓小事?
他纯粹是想找个由头,从楚禾这儿榨出油水。
郭初一心下哀嚎,不知如何是好。正僵住,忽听旁边插来一道略带迟疑的嗓音,问:“师尊,说了这样久,我却还不明白,城中究竟有何事?”
郭初一下意识闻声望去。
是楚老爷的儿子,那个面容俊俏的年轻郎君。
秦子游被诸人注视,颇为无辜——在场这些人,唯有他,一头雾水,跟不上旁人思路。弄明白了爹爹与恶仆之间的纠葛,更多事儿,却还是不懂。他勉强理出关键词,才有了方才一问。
楚慎行看着徒儿,面上仍是方才那笑意,眼神却柔和许多。他自己都没察觉这点不同,心想:也是。在我看来,儒风寺的人应该能解决城中问题,不必插手。但子游身在此地,怕是不能不管。
子游想管,楚慎行便吩咐:“郭捕头,你便来说说?”
郭初一一头冷汗,心头大石却稍稍落下一些,觉得这是仙师对自己敲打几句,便轻轻放过。
他打起精神,从头讲起。
同样时间,楚慎行、秦子游与秦老爷三人传音入密,讲好,他们恐怕还要在金华县停留一段时日,而这期间,楚慎行与秦子游会用假名。
秦子游是“楚禾”的儿子,自然该姓楚。至于名字,秦子游在郭初一身上盯了片刻,想:爹爹与娘亲生我时,爹爹二十一岁,娘亲十八岁,二者合为三九,唔,我便叫“楚三九”。
楚慎行听了徒儿的话,好笑。他心情不错,连县衙里一株无人注意的青藤都显得更葱翠、繁茂。
秦子游密音问:“师尊呢?”
楚慎行随意地答:“我便姓嬴吧,”嬴是秦国国姓,“名字?旁人倒是不必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