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子游,有些事,不必知道那么明白。”
单听这句话,像是在讲什么大道理。
秦子游看他坐姿,又看火光辉辉中,师尊似乎带了点薄红的面孔。他冷静指出:“师尊,你只是方才没有细想,何必说得这样深奥。”
少年把另一句话压下去,藏在心底。
——师尊,你这坐姿……怎么和先前总要纠正我的姿势一样啊?
楚慎行不知少年在想什么。他听了秦子游的话,就笑,承认:“好,是这样。”
秦子游看他,片刻后,也跟着弯起唇角。
等蟒肉烤好,少年大快朵颐。楚慎行看他须臾,忽而有感,低低哼起一曲小调。
他唱:“……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秦子游手捧蟒肉,嘴巴塞得鼓鼓囊囊,丹田发热,灵气在经脉内窜来窜去。
少年仔细感受,觉得经脉遭受这样一番冲撞,似乎有少许扩宽。这种感觉细微、难以言明,近乎错觉。秦子游正待将神识沉于经脉细查,便听到旁边的轻轻歌声。
秦子游手一顿。
他咽下嘴里的蟒肉。四周空寂,湖光水色。风吹蒹葭,“沙沙”作响。
他不由自主地出声,接:“蒹葭萋萋,白露未晞……”
少年记起郢都,望月楼中,自己与师尊伴着兴昌的笛音合歌。
他唱,楚慎行便看来。俊朗的男人微微笑了下,两人视线缠绕在一起。
秦子游心神恍惚,因这歌,又记起已经不在多年的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