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对象倒也不是没见过,两三年前他妈就以各种手段让他和那些姑娘见面了。
为人处世李至诚一向无可挑剔,得体地应酬完一顿饭,之后父母来询问他感觉如何,统统应付一句“还行,再相处看看”,实际并无下文。
心里装了人,别人再好都看不进眼里。后来他和家里坦白,父母便不催了,只不过时不时地会被问及“和那个女孩子怎么样了啊?”。
李至诚又用一句“人家在国外上学,等回来了再说”糊弄过去。
现在周以归国将即,按理说他盼了许久、等了许久,这一刻感受到的却是无边的慌乱。
有个词不妥帖,但感觉类似,“近乡情怯”,他现在就好比是站在村口的游子,想看看家里是否安好,又害怕可能发生的一切改变。
玻璃杯刚空又被倒满,李至诚喝得不专心,没数到底多少杯。
一晚上的放纵,喝到最后意识全无。
醉意混杂剧烈的疼痛,他依稀记得自己跌跌撞撞找手机要拨号,至于有没有拨出去,都说了什么,李至诚毫无印象。
等再次转醒,他睁眼见到的是一片刺目的白。
稍稍适应光亮,李至诚环顾一圈,不是熟悉的房间,他吓得一激灵。
“醒了?”云岘拎着保温杯走到床边,在椅子上坐下。
李至诚撇开视线,思考如何给自己挽尊。
云岘没给他机会,替他倒了杯水放在床头,说:“我去给你买饭,有什么事喊医生。”
李至诚巴不得他赶紧走。
胃里还是觉得难受,喉咙口也发干,李至诚小口啜饮着温水,摸到手机打开前置摄像头看了自己一眼。
面色苍白,眼下乌青,一脸要死不活的样。
滑溜地裹入被中,只露出发顶的一撮头发,李至诚捂着脑袋,嫌自己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