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庭泉泪流满面,像一只被人用弹弓从高枝打入泥泞中的雏鸟。
叶庚满心畏惧,身体颤抖不止。
年轻官员毫无在鬼门关转悠一圈的觉悟,笑着伸出双指推开那剑尖,直视何山溪,桌底下,则继续用脚摩挲她的小腿,笑眯眯道:“你是不是想说士可杀不可辱?”
面对认命一般的剑池女子,他反倒失去了兴趣,缓缓收回脚,继续说道:“只可惜你这种江湖草莽,没资格自称为士,你何……何什么来着?哦,何山溪,你兴许在江湖上威风八面,但那只是我们朝廷不屑搭理你们这些跳梁小丑罢了。何山溪,东越剑池,小宗师?”
他仰头大笑,最终死死盯住何山溪,嘴角翘起,“实不相瞒,并非是本官瞧不起你何山溪。”
随后此人懒洋洋地环顾四周,大声道:“而是本官看你们在座所有江湖中人,任你们是什么帮主宗主,什么二品小宗师,都不如路边一条狗!”
寂静无声。
终于有人忍不住怒喝道:“你这狗官!大言不惭,就不怕半夜睡觉给人割走脑袋?!”
来自京城官场的年轻公子哥仔细把玩着鹿角坠件,甚至懒得转头去跟那人说话,“本官倒是期待有人来取走头颅,是李懿白的东越剑池?靖安道的快雪山庄?还是南诏的金错刀庄?”
无人应答。
长久沉默后,青梅坊角落有人怯生生说道:“轩辕盟主就敢……”
年轻官员愕然,然后大笑道:“她嘛……倒是真敢。只不过这位武林盟主为何要与本官较劲……”
说到这里,他好像有些失去兴致了,轻轻叹了口气,自言自语道:“十年,再给我十年,最多十五年。”
他缓缓站起身,啧啧道:“原来这就是你们的江湖啊。”
他随意瞥向一处,“说好的一言不合拔刀相向呢?”
又转移视线,“听说你们江湖上有出海访仙的邓太阿,徽山雪夜证长生的轩辕青锋,东海武帝城的于新郎,有吴家剑冢那位连姓氏都没有的女子剑仙,他们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