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文通平日里那个性子已经够得罪人了,要把这些年控告他的折子摞起来,估计都有一人高。当然,依照季怀直对他的了解,这里头大部分的罪责都是编的。

不管怎么样,单看这个数量,就能猜出杨文通现今的局面:他这个大将军,也就看起来威风八面,背后有的是人等他栽跟头呢。

季怀直护着他的时候,那些人自然没什么办法。但万一有一天,他护不住呢?或者他……不想护了呢?

不是季怀直不乐观,实在是历朝历代,和帝王走得太近的臣子,下场都不怎么美妙……人心这东西,是会变的,谁也说不准将来会怎么样。

所以,得意的这会儿,能少树敌还是尽量少树罢,省得等真到失势的时候,周遭全是幸灾乐祸、落井下石的仇人。

季怀直一直说得口干舌燥,都忍不住开始考虑要不要把人强行带离京城了,杨文通这才神色不明地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是被他说服了,还是另有主意。

不管怎么说,眼前这关总算是过了,季怀直也算是吃一堑、长一智了:这种不顾后果的玩笑话,还是少说些为妙,不然杨文通要是当真了,闯了祸还得他来收拾烂摊子。

心好累

养儿子真特么不容易

杨文通的行动力向来极强,既然是答应了季怀直出去走走。当天的午后,他就收拾好了行李,领了几个亲卫,包袱款款地上路了。

数月之后,季怀直就收到了他送来的信,一如既往的啰嗦,季怀直简单提炼了一下,大意是安王调兵是因遇到了假装商旅的赤狄军,因事出紧急,故而未及通报,但事后已知会蓟州知州。是那知州自己管不好手底下的人,把消息给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