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江北岸,扎起了一个联营十里的巨大营寨,距离望北城不过三里之地,背靠定江江北码头;分为三层营寨、拒马、陷马坑、鹿角、望台皆已搭好,且结的是八芒之阵,整个营寨无丝毫破绽,想要破营必定血流成河,所有兵将披甲带盔,兵不离手,严阵以待。
大梁水军就在江面游弋,随时可以对靖北大军形成支援,运送补给,如此独孤文钦想要困死靖北军几乎不可能,而且即使战事不可为,靖北军也可以从容撤离,这是一个不败之局。
中军帅帐中,此刻烛火明亮,吴国公钱玮、中军副将钱毅、军师严雍、各军统领皆在帐中,帅帐中间有一沙盘,众将围住沙盘讨论军情。
探马入营禀报探明军情:“禀报大帅,我军游骑回来了,魏军已经在北面博望坡扎营,前锋足有不下十万人进入营寨,营寨守备森严,我们的游骑无法靠近,预计明天魏军将尽数入营,另外我们发现了一只神秘的骑兵,与大队分离,往西而去。”
钱玮追问道:“那只神秘骑兵,有何特别之处,大概有多少骑?”
探马回道:“大帅,他们的马不一样,较之平常军马高大强壮许多,像是西辽真罗马。”
钱玮环视众将一圈笑着说道:“那是浮屠铁骑,目的只有一个,突破中军,取本帅项上人头,独孤文钦将兵正奇相济,正面的北魁军为正兵,我们得不到任何便宜,那浮屠铁骑为奇兵,到底从那里杀出来,我们暂时不得而知,继续探!”
“是,大帅!”
游骑探马下去了。
钱玮问道:“你们谁知道为何本帅不守望北城?尽管说,说错了,罚十坛玉冰烧,说对了,本帅送他十坛将军令,这可是本帅亲自酿的,天下独一份,谁想试试。”
严雍笑而不答。
钱玮笑问:“伯龄(严雍的字),既然知道本帅所虑,为何不说?”
严雍笑道:“主公,臣那里还藏着三十坛没喝,这次就让给他们吧。”
钱玮点点头,又反问账中诸将:“你们呢?谁来说说。”
只见一银甲小将走上前来,抱拳施礼:“父帅,儿可否说上一说。”
钱玮笑了笑:“但说无妨,不过说错了罚双倍,说对了,为父无奖励。”
钱毅目光坚毅说道:“儿不要赏赐,只求父亲一个赞许!”
钱玮点头示意其畅所欲言。
钱毅点头,说道:“父帅,望北城守不了。”
钱玮微笑道:“继续说。”
钱毅继续说到:“望北城是孤城,与其说是城池,不如说是军营,三十年间魏国的攻伐,城墙损毁大半,江北人力匮乏无力巩固城池;靖北军善守,父帅在周边建立城寨彼此依托,十六万驻军,非三倍兵力来攻无惧,但是显然魏兵已经知道了我们目前兵力不足;因此此战的存城失人,则人地两失,存人而弃城,则江北无忧。
父帅选择依城背水扎营,为不败之局,水源粮草皆不足虑,而方圆三百里经过父帅的提前迁徙,已是无民之荒地,魏兵无法就地取粮,三十多万兵马,如果拖上半年,占了望北城也只能退出去。一旦左帅攻入蜀国,以汉中攻打东都,独孤文钦只能退兵了,届时江北依然是我大梁的江北。”
钱玮笑而点头:“毅儿说的没错,正是为父所想,前几日陛下发来密信,言左帅已经陈兵南散关,我们只需要守住三个月,则天下局势必然大变,大梁北伐中原之日就不远了。另外毅儿,陛下命人取走了你的生辰八字,想来你和永慧公主的赐婚圣旨在这次战后,也会颁下了,为父希望尽快打完这一仗,看你完婚,等你成了家,父亲就跟陛下请旨告老,未来北伐之功,还是交给你们师兄弟来完成,为父年事已高,这三十年镇守江北,也算报了先帝和陛下的知遇之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