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蓝微微一笑,拉起淳于宓走出了房间,走到门口还不忘回头对着正在激动中的刘导叮嘱,“过会儿回来,记得收拾干净点。”
走到没什么人经过的院子中,找了棵还算干净的树倚着,半闭着眼睛等着淳于宓开口。午后的阳光透过树荫轻轻地拂照在身上,让湛蓝有了一丝睡意。趁着自己还算清醒,湛蓝决定还是不等淳于宓开口了,免得自己睡着了还没等到一个音。
“淳于宓。”湛蓝睁开眼睛,正巧面前的淳于宓也在看着自己。点点阳光洒在她白色的深衣上,恍若初生的露珠,让人想去触碰,却又怕碰碎了那刹那的唯美。因为刚刚哭过的缘故,淳于宓的鼻尖有一点淡淡粉色,倒显得整个人俏皮可爱了些,不然真是要被误以为是落尘的仙子了。湛蓝收回了思绪,“过来。”
淳于宓顺从地靠近湛蓝,静默地任凭湛蓝将她掉落下来的几缕发丝束上固定好发式。
“会跳剧中的鼓上舞么?”既然赶走了人,就要开始承担相应的责任了。
淳于宓,点了点头而后又摇了摇,迟疑了一下开口,“之前和吕梦一起学过,只是后来她负责跳舞,我负责筝和歌曲,恐怕跳不好。”
湛蓝之前想淳于宓如果能跳鼓上舞,那么自己只需要在幕后伴奏就可以了,看来需要做的要比想象的多啊。
两个人各怀心思,都不说话了,一时间气场便静谧了下来,蓝天白云,绿树青草,靠近的温婉女子,倒是凑成了一幅唯美的画面。
时光不待人,静默中,两个小时的时间转眼就过了。礼堂中,闪眼的灯光已亮,后台中,讨厌的人也已不在。世界是如此和谐而美好。
淳于宓的装扮没什么改动,只是为了迎合灯光效果,将妆化浓了些。湛蓝还是穿着原本自己身上的那套浅蓝汉服,反正也和戏服差不多,只是多加了一条浅蓝的面纱,拖着银色的穗子,挡住了自己鼻子以下的部分。
兴奋的刘导在后台不断摩擦着手掌,无法排解的激动啊。什么叫一念地狱一念天堂,什么叫因祸得福,今天就是最好的诠释啊。
在主持人繁琐的开场白后,上场的时间终于到了。淳于宓低着头,努力深呼吸,手有些抖,一下子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到现在她还没能完全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可是已经没有时间了。一只微温的手伸过来握住了自己微颤的双手,抬眼看去湛蓝浅浅地对自己笑着,“别紧张。”细小的声音清晰地从面纱后送到了自己的耳中,言罢便牵着淳于宓的手走到了台中。
淳于宓弹奏着烂熟于心的曲子,眼睛却在看着自己左前方在鼓上翩翩起舞的女子。奚落了奚落自己的人,顺便奚落了自己;面不改色地换了电影的主角,却不得已亲自上阵做不喜欢的台前工作;戏虐地看着别人,却又会有那么温柔的举动。真是奇怪的人呢。
随着一句“一醉千夜,白发相守,莫相爱。”蓝衣女子从鼓上跃下,稳稳站在了自己的身边。曲终人却未散。不得不说,自己和吕梦排练几百次,也比不得刚才那一曲的效果。似乎舞姿未散,筝鼓依旧,歌声绕梁。这才是原创的差距啊,淳于宓看着拉着自己匆匆谢幕的女子,不免想起盛传已久柳老的批语,湛蓝的不羁还真是浪费了那才。
湛蓝在《千夜醉》上的表演,将还未开拍的《千夜醉》推上了一个无法言喻的高度,主角也应湛蓝的要求换成了淳于宓。新的高度=新的要求,刘导现在是成也《千夜醉》,败也《千夜醉》。怕就怕湛蓝做得宣传太完美,自己拍的赶不上那高度就完蛋了。一般说来,湛蓝给了本子就不再管拍摄的事情了,刘导还是憧憬着能让湛蓝在开拍之后来片场个两三天给点意见。
话说湛蓝那日匆匆谢幕,连招呼都没和刘导打就顺着后门走了,这才避免了记者新一轮的追击,心中对自己的莽撞不免腹诽。早知道不管那闲事就好了,累死累活托了那大胖子刘导一把。几天过去了,那天的事情刚开始淡却,刘导就来电话了。并不是推却不掉,只是自己心中似乎有着一些隐隐的期待,自然是答应了去片场的三日行程。
第四章
这次的景取在深山,交通很是不便,赶到的时候已然是深夜。于是便随便找了家干净的旅店休息,约好第二日去片场见面。这慵懒日子过惯了,第二日醒来早已日上三竿,赶到片场也十点多了。
湛蓝慵懒地趴在导演椅旁边的茶几上,椅子和茶几上都安置着厚厚的垫子,松软温暖。湛蓝不免感叹带小安出来真是明智的选择,二十四孝保姆般伺候啊,虽然她的本职应该是保镖……喝了一口小安递来的热茶,将身上的披风裹紧了些,顺手抱紧了小白,这山里的天气恐怕不仅仅是入冬,而是入冬好久了吧。湛蓝继续在茶几上趴着,昏昏欲睡啊,真是睡眠不足的严重版。管它拍什么,俺只想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