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看看我有没有记错，这些甜点，都应该是你喜欢吃的吧？”一直到甜点都上齐了，江妈妈方才收回审视的目光，将一碗杏仁豆腐往顾千瑶面前推了推，“人老了，记性不太好了，要是想吃什么，再叫。”

“谢谢……够了……”顾千瑶望着满桌的甜点，几乎都是小时候在江家吃过的，难为江妈妈都还记得。筑结在心的并非万年冰封，涌上心头的温暖回忆又太过迅猛，顾千瑶向来是个念着别人好的人。此时再抬眼看江妈妈时，虽然未能恢复七年前的亲昵，但是也再是如刚才那般的拘谨。

精致的甜点，味道也应该相当不错，可惜心里憋着问号的顾千瑶完全品不出味道。喝了两口甜汤，江妈妈还是没有再开口。顾千瑶终于是憋不住了。鼓足勇气，抬头想问，却对上江妈妈笑意盈盈的眉眼，于是那本就稀薄的勇气，呼地一下，又没了。

“你这几年也不想着回来看看我和你江爸爸，小时候可真是白疼你了。”瞅着顾千瑶那欲言又止的小模样，江妈妈喝了一口糖水润润嗓子，终于开口了。

顾千瑶愣住，不带这样的……一上来就给扣大帽子，太欺负人了~~~~(>_<)~~~~

当年离开的原因，只有自己和江怀霜知道，怎么也没有办法在这种场合下拿出来申辩呀。难道和她说，因为你女儿强吻了我，我一时心慌意乱，等反应过来已经踏在新西兰的土地上，望着哞哞叫的奶牛相顾无言了这样么。

这孩子，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心里藏不住事儿……顾家果然是十年如一日地溺爱孩子啊。江妈妈看着小脸涨红很是憋屈的顾千瑶，是越看越欢喜，于是也不再吊着她：“好了，我逗你玩儿呢。当年你要走，是因为小霜换女伴换得勤，似生活太混乱，吓到你了吧，可怜劲儿的。”

“不是的！”顾千瑶本能地要维护江怀霜，否认的话刚刚出口，却又觉得，对着江妈妈，似乎没有维护人家女儿的必要。

“噗……”本来只是随便扯了个台阶给大家下的江妈妈，没料到顾千瑶一脚把那台阶给踢了，正待想后招呢，那孩子又卡壳了，实在是逗得不行。

江妈妈这是在嘲笑自己，可是顾千瑶紧绷的心情，却放松了下来。与之前浮于表面的慈爱笑容不同，这会儿，江妈妈是真心地在笑。

“好了，这回真不逗你了，你这孩子，真是……弄到最后都不知道谁逗谁了。”江妈妈取了纸巾擦了擦眼角，轻轻咳了一声：“那么我就开门见山地说好了。我这次来找你，是想问问你，愿不愿意和小霜在一起？”

“+_+？”江怀霜听着有点儿晕。这句话是开门见山，而不是又放了一圈迷雾么？

“小霜喜欢女孩子，这你是知道的。我的意思是，不如你和小霜在一起，你看怎么样？”江妈妈也不急，耐心地一点一点诱导顾千瑶。反正，自己这次来的目的就是这个，怎么都要达成目的才行。

这回，话彻底说白了。顾千瑶却像是被雷劈到一样，呆住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连连摇头：“那个……我和她不是……总之不是那样的。而且……我现在，也有喜欢的人了。”

本来顾千瑶是想说江怀霜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可是那家伙几乎是不足半年就换一个女伴，弄得自己也不知道她现在是和谁在一起。只得说自己有喜欢的人了。

“我知道，你喜欢那个大三的学生，叫叶若歆对吧？”江妈妈深深地看了顾千瑶一眼，依旧是十分淡定的模样，略带笑意的嘴唇微动，说出的，是让顾千瑶再也淡定不起来的话语，“如果不是确定了你喜欢女生，我也不会来找你说这个。”

居然……被调查了……(╰_╯)

就算是脾气再好的人，被人调查了底细，揭破了秘密，不生气是不可能的。顾千瑶心中火起，当下就起身离席，不愿再谈。

“她好像是你的学生，还有一年就要毕业了。”江妈妈没有伸手拦顾千瑶，却是用足够高的声音，将要说的话送入了顾千瑶的耳中，“还是你其实，不太想让她毕业了？”

“什么意思？”

江妈妈抬手做了个入座的手势，在顾千瑶坐下之后，才接着开口：“我知道你气我查你。不过我查的，不是你一个。不怕和你说，但凡和小霜瓜葛深些的女孩子，我都查了。但是我还是希望，和小霜在一起的是你。”

“如果我拒绝，那么你准备继续去找每一个和她有瓜葛的女人？”顾千瑶还在生气，言语间自然不再客气。

“原本是这么打算的。不过……”江妈妈顿了顿，瞅着顾千瑶放松之后又一下子被自己一句不过弄得精神紧张的模样，笑了笑一字一句地接着说：“在见到你之后，我改变主意了。其余的人，已经没有必要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