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她转回,他已扫尽殊颜,又是那个淡漠疏离的冷面郎君。
“水!”靳月递了水,“我去收拾东西!”
傅九卿没有吭声,扭头去看窗外的暗色。
“那我去了!”靳月自顾自的离开,一脸的欣喜。
燕王府闹腾了这么多回,傻子也该知道靳丰年未必是她亲爹,可那又如何?爹是真的疼她,拿命护着她,她为何要戳破这层窗户纸?
喊了一声爹,这辈子都不会改。
此夜漫漫,有人欢喜至极,有人辗转难眠。
房门紧闭,安康生坐在镜子前,忽然用力扯开衣襟,胸口位置光滑如新,什么都没有。
他闭了闭眼,俄而睁眼掀开了表层的假皮,清晰的狼纹呈现在烛光下,赫然同漠苍的一模一样。
指尖微颤的抚上胸口,古井无波的眼底,终于泛起阵阵涟漪,“爹,娘,我找到了……可我不敢认,也没打算认,平冤之事许是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做到,但绝对不能把妹妹牵扯进来,希望你们能见谅!这深渊泥淖,我一人摔落便可,无谓再带上她!”
顿了顿,他眼眶猩红的合拢衣襟,长长叹了口气,“若早知道是她,昔年我就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她为燕王府卖命,北珠为何会失而复得……是天意,又或者是你们在天有灵?
但不管是哪一种,她受够罪吃够苦,你们在天之灵一定要保佑她,平安度余生,与傅九卿恩爱至白头。”
“哦,你们还不知道吧?傅九卿是她夫君,很疼她,也很喜欢她,就像爹爱着娘一样,天拆不散,地拆不散,生死都能交付到对方手里!你们未尽之功业,我便一人扛了,与她……无关!”
转头瞧着明灭不定的烛火,安康生垂眸,徒手摁熄了烛心。
黑暗中,响起低哑的声音,“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