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秀秀临时住的客房,只见里面已空无一人,只留下从秀秀身上遗留下的几缕淡淡幽香。
茶桌上放着一张纸,上面是她清秀的字迹,便说师门加急召唤,因此不告而别,还望不二见谅。但二人相识一场,缘分不浅,细水长流,来日自当再见。
怪了,秀秀先前在身边的时候,不二并未觉着什么,只若朋友一般坦然相处。
可她这般毫无征兆的不告而别,倒是让不二生出一股怅然若失的感觉。
一个人在这屋子里傻傻待了许久,才终于回过神来。
心想,该走的总要走,该来的总会来,缘浅缘生,也不必强求罢。
回到自己房内,忽然有点不知该做什么好。
按说自己已经步入了通灵境,自该找几个人分享这等喜悦。又或者,让昔日瞧不起自己的人知道此事,来招一无形的打脸大法。
可想来想去,该分享喜悦的人,已经分享了。
自己在宗内又再无别的好朋友。
总不能回到杂役合住的院子里,跟昔日一同打杂扫院的杂役炫耀一番罢?这也太没意思。
至于昔日瞧不起自己的人,方才那么多双眼睛带着羡慕和嫉妒的眼光瞧着自己,当时确实有种扬眉吐气、衣锦还乡的爽快之感。
但此刻,身边再无旁人,不知怎么的,忽然开始反思自己。
觉得自己虽然活了六十多岁,但其中三十多年却一直在闭关苦修,这期间并没有什么经历,故而于人世间的历练还是不够,心境,心态,处事,眼界,等等,都还是差得很远。
便如现在,不过是成了一个小小的通灵境修士,有什么好得意的?又有什么好炫耀的?
倘人人都如自己一般,那些突破了天人境的大修士岂不是个个要欣喜若狂,或狂妄自大到诛天灭地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