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恒卓一面走,一面叹了一口气。

听完何庆的这一席话,他也感同身受。好像一下子又回到了三十年前。那些膝下承欢的日子,好像就没有发生过一样。

虽然他也年近三十五岁,开府办差多年。有了自己福晋和侧室,有了自己儿女。但出宫以后,他还是喜欢时常去翊坤宫看王疏月。

王疏月的最后几年,身子一直不大好,但她却不肯听皇帝的话吃药。总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药是轮回报应,她不想受了。

尽管如此,翊坤宫却从来不见阴愁。她闲暇无事的时候,会翻几页书,若是恒卓带着福晋和女儿来请安。她也会命人在驻云堂里摆茶,翻着书,给她们讲她过去读到的妙处。

恒卓的福晋记得,皇帝也曾来听过一两次,但他从来不会进去,也从来不会打断她。免去通传,一个人静静地坐在西暖阁里看他自己的书。偶尔听到有意思之处,也不免会笑一两声,吓得福晋和女儿,慌地出来请安。

每每这个时候,王疏月面上总有羞赧之色。皇帝却不以为意。放下书站起身,冲她扬扬下巴。“不愧是半个卧云精舍,讲得很好。接着讲吧。朕还有事,就不再你这儿坐了。”

“欸,等等。”

“还有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很久没吃暖锅子了,想吃。您今儿议事若散得早,再走一趟我这里吧。”

“好。候着吧。”

说完,便跨了出去。

恒卓记得,那日回府的时候,自己原本木讷的福晋,少有地和他说了一路的话。

其中有一句令他印象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