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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着声音有些着急,吴夫人笑了笑。拍了拍的肩膀道:“娶妻, 要紧的是模样和性子, 姑娘年轻时,哪里都是持重的。吴家是书香门第,他家的女儿,定不会是骄纵之人。你啊,虽然肯做学问,但却沉闷了些,母亲看,吴二小姐进退有度,和你是良配。”

王授文没有露什么神色,嘴上也只是道:“儿子但凭父母做主。”

这一做主, 当真把吴家二小姐娶过了门。

吴家是清贵。

到了吴老爷这一代, 祖上的产业其实已经所剩不多了,加上年轻的男子少,有那么一两个做官, 也都在偏僻地方上外任上。王家这边却是人丁兴旺,王授文这一辈的男子之中,年纪大一些的,已有好些做了京中官,又或是地方要员。王家生怕吴家觉得他们轻慢了吴二小姐,因此婚仪隆重,三媒九聘,样样都尽善尽美。

王授文从前在学中的友人也都纷纷前来道贺。

这些人都知道他是个一头闷在圣贤书里的大葫芦,从不跟着他们浓词艳曲里下功夫,虽是洁身自好,但总归是有些无趣,想着他这娶了妻子,从此就该把阴阳大穴打通了吧。该是能和他们品品什么“玉体横(和谐)陈”这样妙词儿了。因此借着酒性儿拉着这位新郎官说了好些不着边际的话。说得王授文也是六根混乱。所幸喜酒不能避开,他一杯接一杯的喝,不一会儿就醉得找不着北了。

这些的不靠谱的友人,这才放过了他。

后来,便是春宵一刻值……值什么……呢?

对王授文来说,绝不是值千金。

然而,那却是人生一世,可遇而不可求的一时。

就算如今是站在吴灵的墓前,就算高草森森,时节又在践春孤寂之时,回想起那一夜的情景,王授文仍得以通心通肺地笑出声来。杏花园里的穿园风送来醉人的杏花香气,拂动她坟上的草,在日影下如同绒毛一般摇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