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疏月放下茶盏。
孙淼含泪向她磕了一个头。
“谢贵主儿。”
说完,抹了一把眼泪站起身,对门前候着的太医院的人轻声道:“好了,你们进去伺候主子娘娘吧。”
几个太监应声正要进去。却听得背后一声:“等等。”
几个太监忙回过身来:“贵主儿,您有什么吩咐。”
王疏月一言不发,跟了几步上去,伸手端过那一碗药,抬腕,将那碗中的全部倒在了地上。乌黑的药汁顺着台阶流了下去。
太监们面面相觑。
“贵主儿,这……”
王疏月放下药碗,平声道:
“主子娘娘已经受不住这些了……今儿是中秋,让娘娘歇一晚吧。”
众人不敢说话,唯有孙淼的眼中蓄泪,在王疏月身后叩头不止。
王疏月转过身,听着背后额头与地面磕碰的声响,由不地加快了脚步,往长春宫外走,一面走,一面抬手抹着脸上眼泪。
和皇帝相处这么多年。身为嫔妃,她慢慢解开了皇帝很多的心结,教他如何做一个丈夫,如何做一个父亲。
但帝后之间,大清朝廷与蒙古草原之间那无数个死结,却好像永远都无法解开了……
不知道为什么,她情不自禁地为这个伤害过她的女人难过。
皇后和皇帝的结局,好像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一般的,一切都是宿命使然,由不得皇后,也又不得皇帝。
如同那一盆在南宋时曾经唐琬的手,送给陆游的秋海棠。
终究在长春宫里,养成了《春闺梦》中的断肠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