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一下子涌动得厉害。他张了张口,刻意去摁了摁自己额头的皱纹。
想着,还是她好啊,自己老朽得不成样子了,她的容颜却还是和眼前的女儿一样,且再也不会老了。
说起来,她们这两母女是真的像。
一样满身镣铐,却不肯活成大多数女人那面目可憎的模样,在漫长的日常生活之中,她们尽己所能护着她们的后代,不肯让孩子们堕到过于世俗的泥沼之中,却也敢放他们去更大更广阔的天地去体味品尝。
王授文看向驻云堂里两个人。
一个是吴灵生养儿子,一个是王疏月养大孩子。
两人一坐一立,一来一往,言辞过招各有针尖麦芒,但却有一样的端正和自信。很难想象,他和皇帝都是从政治的危险里逃出生天的人,若不是这两个女人,他们的子嗣后代,将会把他们的“成长”,复刻地多么惨烈。
王疏月说她有幸遇到了皇帝。
对于王授文而言,他又是何幸,得遇吴灵呢。
既如此……那皇帝……
他突然有些荒唐的认为,或许皇帝那个人,会有和自己感同身受的时候。
又或许皇帝真的会像自己包容疼惜吴灵那样,疼惜自己的女儿……
“月儿……”
他换了一声王疏月的乳名。
“女儿在。”
“你今日对我说的话,终于放平了为父的心。为父和你的兄长,对皇上无以为报,只得鞠躬尽瘁,更加勤勉以侍上。”
“父亲。我也有一句户话,想替主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