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王府到紫禁城,她们之间如一条特别平整华丽的锦缎,被一根华丽的簪子划拉开了一条无法愈合的扣子。
一代帝后,情丧至此。纵是底下人,也是无尽唏嘘。
钦安殿中。
王疏月搂着大阿哥,一道坐在灯下写经。臂儿粗的羊油烛烧了一大半,天已大黑。
大阿哥揉了揉眼睛,抬头看向王疏月:“和娘娘,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啊。”
算来,一晃都过了快十日了,钦安殿中的日子很乏味,好在何庆从驻云堂里取了好些书过来,大阿哥最近时常一个人坐在王疏月身旁翻些什么《湖州府志》之类的地方志。偶尔也会陪着王疏月写经。倒是从来不抱怨,也不吵闹。
但他毕竟还是孩子,坐久了,就发困。过了酉时,便垂眼垂头的。
这会儿肩也塌了,腰也弯了。
王疏月停下手中的笔,侧向他道:
“大阿哥闷了吗?那剩下的,和娘娘来写。”
大阿哥摇了摇头,挣扎着坐直身子“不是,儿臣也想为三弟弟祈福,保佑他逢凶化吉。只是,和娘娘,您身子不好,这个地方,又太冷了……”
他说着,放下笔,捧起王疏月的手捂到自己的胸口。
“儿臣给您暖暖。”
王疏月弯腰,用鼻尖碰了碰他的额头:“和娘娘以后,一定要让你挑个钟意的好姑娘。到时候,你就不要给和娘娘暖手了。”
“儿臣的福晋,不是您和皇阿玛给儿臣挑吗……”
他这话到说得透彻。一时连王疏月都有些尴尬,怔了半晌,方转道:
“嗯……也是……那你告诉和娘娘,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和娘娘照着咱们大阿哥说的,去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