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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疏月一怔。

“我……”

“你当年骗了朕。”

“奴才……罪该……”

“朕没让你死。你不是想要朕说点什么吗?那你别出声,好好听朕说。”

这一夜,皇帝的仪仗在钦安殿前直候至天明。

钦安殿内烧了极其温暖的炭,生生熏红了二人的脸。

皇帝一直用背脊撑着王疏月的腰,两个人皆不曾睡,

大多时候,王疏月都没有出声,静静地听背后的男人用一种平滑无情绪地声音,谈上下五千年,谈满汉融合,谈满人的历史和来处。谈汉人的百家学说。

皇帝从董仲舒的“天人感应”,说到最初儒教的教义,从一箪食一瓢饮的颜回,说到放浪形骸的子路。王疏月第一次从这个异族帝王的口中,听到了无论是卧云,还是王授文,都不曾让她知晓的另一层,对汉人精神文化的解读。

他说没有哪一种文化会真正地日薄于西山,为臣者,为君者,无非从其中拣取只言片语,不断地谈论,延展,从而构建起自己想要闭环。所以,王授文,程英,以及放在四海天下的万千汉人士子,最终都会从前一朝的阴影里走出来,不断地投身世道,继续热闹地活在平昌四年。

他说:“朕希望,王疏月也一样。”

他说这一句话的时候,王疏月仰起头来,眼中不知什么时候蓄起的眼泪,情不自禁地一下子夺眶而出。

“王疏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