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能倚仗的只有她那颗明白透彻的心,和他这个在情爱里行事毫无章法的皇帝。
想着,皇帝不由自嘲地笑了笑。抬腿上阶,何庆替他推开钦安殿的殿门。金阳汇着雪光,一下子猛地了进去。
黄昏时的雪风吹瑟了殿中人的肩膀。王疏月齿缝里“嘶”了一声,急忙掖了掖盖在大阿哥身上的氅子。
皇帝反手合上殿门。
光暗下来,反而更能看清她
她穿着藕色的通草花绣氅衣,外罩月白色如意团纹坎肩儿,背身跪坐在正殿中,大阿哥则侧着身子趴在她的膝上,睡得酣熟。
她待雪光都退出去,方转过身来,望着立在身后的皇帝,露了丝淡淡的笑。
“对不起呀。”
皇帝朝前走几步,走到她面前低头道:
“为何说对不起。”
王疏月摸了摸大阿哥的额头,“又让您的儿子跟着我一起遭罪了。”
皇帝将手臂搭在膝盖上,蹲下身看着大阿哥,喉咙低低地笑了一声:“他遭什么罪,呵,睡得比朕都好。”
说完,他抬起头,“你就这么听皇后的话。”
大阿哥翻了个身,睡得熟,手臂耷拉到了地上也不知道,王疏月轻轻捏着他的手,拢入氅中。一面道:“我怕你为了我,驳皇后的中宫笺表。”
说着,她迎向皇帝的目光。
“如今还在年节里,蒙古的王公尚在京中。我们……没那么重要,况且主子娘娘也只是让我们为三阿哥祈福。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不让孩子们受太多苦。”
皇帝无话可说。
她一直都是这样,从来不刻意深刻去剖析她到的大局,往往浅尝辄止。更多关照的还是皇帝本身的情绪。
“主子。”
“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