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宁居的门启闭。曾少阳小心的进来添茶。昏时雨来,热气渐渐消散,冰盆里流出来的白烟也淡了。
“说吧,怎么想的。”
王授文垂首道:“臣万死,问皇上一句,皇上要处置尔璞,可在还在意太后娘娘的感受。”
他这句话一提,皇帝才想起,尔璞是太后的外侄。
“王授文,你从不问朕的家事。”
“是,所以,臣说臣万死,破了规矩。其实尔璞死不足惜,户部的孙仰德,才德也足以继其任,只是皇上一旦重处了他,太后难免寒心。蒙古的丹林部一向有不臣之心,科尔沁牵制丹林,就这里,一年给朝廷省下了多少军费,皇上,恕臣斗胆,臣以为,科尔沁还是要以安抚为上。请皇上三思。”
皇帝靠了椅背。伸手摁住眉心。
王授文的话说出了关键所在,也说到了他的痛处,只不过他还顾着自己外臣身份,没往深处去扎。
“你先起来。”
“臣不敢。”
皇帝看着他那模样,想起王疏月,突然有些好笑。
这父女两长得一点都不像,王授文皮肤偏黑,人也不算瘦小,长着两丛滑稽的粗眉。王疏月却白得少见,五官也生得秀气,可这父女两的姿态,偶尔倒是出奇的像。
皇帝站起身,从案后跨出来走到他面前伸手虚扶。
“行了,轻狂什么,你的话,朕听明白了,容朕再想想。”
王授文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