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儿,将才成娘娘说他们宫里在张罗去畅春园的事,万岁爷亲自跟您说了要带上您一块去,咱们宫里也该收拾起来了。”
“收拾什么呢。不就几身衣裳?”
善儿道:“那得看您住在什么地方,好比藏拙斋吧,那屋子后面有一片凤尾竹,虽好看,但就是虫蚁多,艾草啊,香包就得多多备上。往来取物耽耽搁时辰的。”
凤尾竹啊。
宁可食无肉,不可居无竹。倚着竹的屋子,到雅得很。
“你怎么晓得那么清楚。”
“奴才也就晓得那么一处地方,从前咱们万岁爷还是王爷的时候,在畅春园里给先帝爷当值,住的是清溪书屋,那藏拙斋啊就在清溪书屋后面,有一通廊相连,奴才在藏拙斋当过差,万岁爷和十二爷他们偶尔会去斋里手谈几局。皇上若能让您住那儿,可不就跟住养心殿的围房一样了吗?”
王疏月一怔,原她是替自己想到那令人面红耳赤一层上去了。
然而,晚间何庆便来传话,当真说皇帝让她随住藏拙斋。
何庆传话的时候就是一脸欢喜的模样。
“和主儿,就您的住处是万岁爷亲自拟的,余下的都是让畅春园总管曹大人安排的,那就顶没意思了,不过是按照各位主儿们的位分,再配合畅春园各处的规制,一水分定完事。皇后娘娘在春晖堂,成娘娘和婉常在在云崖馆,顺嫔在景瑞轩,淑嫔在延爽楼,宁常在凝春堂。这些地儿,都离清溪书屋远着呢。”
王疏月静静地听着何庆说话。
其实,皇帝待王疏月的好,王疏月不是全然不知道。
可他的杀伐决断,却像时时刻刻悬挂在王疏月头顶的一把刀。时时刻刻提醒王疏月,他一句话,就能处置她这一生。他喜欢她,她这一生尊贵,他不喜欢她了,她就是个卑微的奴才。
王疏月不愿意把自己的一生全然放到对帝王恩的渴求和倚仗之上。
那种揉搓,太伤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