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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淡的宫墙上映着守夜人的影子。

张得通见她走进来,便举着一盏小灯迎她。

“万岁爷睡下了。”

王疏月接过那盏灯,朝榻上看了一眼,帐子还悬着,似乎是张得通为王疏月和皇帝留的一个余地。

“辛苦娘娘。奴才出去了。”

“好。”

门一开一合。咿呀一声之后归于沉寂。

王疏月将灯放在床榻对面条坐上。回过头来像榻上的人看去。

他朝里躺着的。这是他睡觉的习惯。

在他出的天花的那段那段时间,两个人在养心殿相处下来,王疏月对于皇帝的起居饮食都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

他睡觉其实很浅,也不大安稳。

甚至几乎不在其他妃嫔宫中留住。侍寝这种事情,都是命敬事房传人到养心殿外的围房里候着,行完事又叫送回围房里。何庆那张嘴跟王疏月说过,皇帝习惯一个人休息,不然便睡不好。他从小的时候到上书房念书时起,就是四更天起身,这么多年下来,无论是寒冬还是酷暑,除了大病袭身,他从来没怠倦过。

张得通说皇帝不痛快。

权势滔天,不痛快。这两件事,可真矛盾。

王疏月还算喜欢看他睡着的样子。

再凌厉的轮廓,在小灯昏暗的影子里都会柔和下来。

王疏月不是一个忸怩的人。也不是看不清处境。

自入宫时起,她就做好了为嫔妃的准备。

她并不那么排斥皇帝与她行房事,这毕竟是皇帝的权利,也是她该身为妃嫔该做的事。正如她母亲所说,女人在这世上沉浮,要紧的是守着自己的心,而不是身子。

身子用来求一方遮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