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趴着身子气不顺,一口气说了这么些话,胸口憋痛欲烈。索性猛咳几声,竟然又嗽出一口带血得痰。并着嘴边的雪沫子一并吐出。
“你也知道皇阿玛尸骨未寒啊!老五,你暗地里算计的是什么,你心里应该清楚,父皇病重,你不让我进宫,反把我交给丰台营的乌里台,老子看过,整个丰台大营戒备得跟什么一样,而你,在皇阿玛驾崩的那天晚上,把整个紫禁城都封锁起来了,连水车都出不去。你要做什么?你做什么?啊?你是怕九门提督到时候出乱子,讨伐你这个弑父的逆子,你弹压不住是吧?”
“胡言乱语!”
好一通挫骨扬灰的话。
王疏月渐渐看明白了这二人倾轧,要命的是,其中似乎还牵扯到了父亲。她低头朝贺临看去,那人虽然言语嚣张,布满血丝的眼底却渗着穷途末路的绝望,成王败寇,大局已定。这位入关时大杀四方的少年将军,就快要被兄弟手中的生杀大权给逼疯了。
不要命的时候,人人都是神灵。
什么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人伦,爱情,都可以轻而易举地在头顶上被措成灰。
贺临听完“胡言乱语”四个字,狂妄地笑了起来,笑得在场所有得人都筛骨抖肉,如同在雪地里喝了一大碗冰水,连呼吸都快不听使唤了。”
“贺庞,这个四个字,老子吐还给你。你也不用再假惺惺地给我说什么骨肉亲情,你杀父弑君,伙同王授文伪造遗诏,你还有什么事情干不出来!老七和老十八那两个浑虫,以为朝你磕了头就能舒舒服服的继续当大清王爷,我老子心底里看不起这样没骨头的兄弟。老子跟着皇阿玛打天下的时候,你还跟在后头养马,你知道什么是征天下,什么的将士铁骨?老子为大清落了一身疤,当真还差一个碗口大的,来呀!”
他说着,伸长了脖子:“有种往这里给老子补一刀,我就在你这位万岁爷手上功德圆满!”
话声落下,除了风雪声之外死一般的沉寂。
其余人都小心地秉着呼吸,于是场中仅剩下的人气全部来自这已经斗红眼的两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