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从秦氏有孕起,这种话忽然就没了影子,倒是秦氏,把你的经历重复了一遍,她也跟你一样不好受,可你现在又怀孕了,我看不止东宫,只怕那边也注意到你了!”
齐氏手指指向西宫方向,蓁娘呵呵笑道:“我还以为人家早就注意到我了呢!你这么一说让我觉得自己把自己太当回事了!”
“你呀!”齐氏恨铁不成刚的拧了一下蓁娘的胳膊,“你赶快说说,为什么要帮姜氏?”
此时她们正在屋檐下歇凉吃甜瓜,蓁娘见宫人三三两两站着一堆闲话,身边就一个容娘一个阿梅在给她们摇扇,便放心道:“阿齐,你们最先服侍阿郎的一批人有七个,可只有先太子妃和现在的娘子生了一儿一女,其余人皆无所出……”
“我被册封到生阿木,不到三年,可说得上是‘扎眼’了,咱们这个内廷,说起来妾侍不算多,就这样,各种拉帮结派的小团伙可不少!”
蓁娘这话说的直白,齐氏之前就属于她所说的团伙之中的一员,然而蓁娘并不担心她会生气,一方面这是事实,另一方面关于齐氏和她之间的感情,蓁娘有这个把握她不会生气。
果然齐氏只是点点头,蓁娘接着道:“以前是品级高的和品级低的看不顺眼,后来是新人和旧人看不顺眼,现在呢!是拼孩子了!”
“从我生了阿木,看我不舒服的大有人在,只不过没有使出招来,幸好后来阿秦怀孕了,也是个男孩儿,这才让我松了口气,现在我再次怀孕,姜氏也怀上了……”
“姜氏那种性子,我瞧着她也没有几个朋友,阿齐!”蓁娘拉着齐氏的手亲热道:“她这一点可比不上我,我还有你们,怎么着也不吃亏,可她怀的也是阿郎的骨肉,咱们怎么忍心她和孩子有个什么万一呢!”
要说齐氏并非是那种关起门来只顾着自己的人,可她之前吃过大亏,深知宫廷里须得处处留心,时时警惕,她也知道蓁娘不是没心没肺的人,她这么做就真的只是一片热心肠。
齐氏无奈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跟姜氏说过的话,若是被有心人抓住了话头作些文章,到时候出了什么事,你可是里外不是人了!”
蓁娘拨弄着手指低头小声道:“我不是没想过这些,可是这些日子一想起姜氏那天的样子,我心里就不忍……”
“你可真是!”齐氏掐了一把蓁娘的脸,负气扭头道:“我也不管了,你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吧!你想求个问心无愧,别拉上我!”
蓁娘见她侧过头不看自己,知道齐氏这是同意了,只是嘴巴较劲而已,忙讨好抱住她的胳膊道:“我也知道你最是个刀子嘴豆腐心了!”
“嘁!”
蓁娘装作没听见,用力扯过齐氏的身子,笑嘻嘻讨好道:“晚上就留在我这里吃饭吧,我让人把阿木也抱来,他现在总想着自己拿勺,不给他脾气还大……”
齐氏对阿木的喜爱不比蓁娘少,听了这话哪里还忍得住较劲,心里痒痒的想立刻见到阿木。
不过用什么方式告诉姜氏,蓁娘还是细细斟酌了一番,首先,不可能直截了当的告诉她,自己跟姜氏只是点头之交,贸然说出‘你要防着坏人’这话既吓着姜氏了又显得自己别有用心。
其次,连自己都不知道那坏人是谁,这没头没尾的事情,就是说给了姜氏估计她也不信。
蓁娘好一番为难,连写字都有些心不在焉,周嬷嬷劝道:“娘子既要练字就该静下心来,这样恍恍惚惚的,事情想不明白,手里的字也写不好,这一下午岂不浪费了?”
蓁娘看着白纸上一大滴墨汁,这一篇字就算白写了,心里有些羞愧,自己这个样子,还有什么资格教训阿木吃饭不专心到处跑,她摇摇头抛开姜氏,重新拿纸一个字一个字写起来。
连接两天的暴雨过后,天空终于放晴,太子妃邀请众人去莲池赏荷,不止阿木,连蜃子和大郎都在屋里呆着不耐烦,都想着到外面去玩。
正巧宫人说起莲池的荷花开的极美,宫里不许种树,高过宫墙的花枝都要被剪去,大家只能欣赏一些低矮的花木或盆栽。
说起来,那一片荷花还是天子尚在东宫时命人栽种的,其目的居然是想吃莲藕!真让人啼笑皆非,所以现在每年秋天,东宫都会挖些莲藕给西宫送去。
太子妃颇喜爱赏荷,太子怕她中暑了,在荷池边修建了一条长长的亭廊,甚至还有一部分深入莲池,使人伸手便可触摸到碧绿的莲叶。
最让人喜欢的,便是荷塘里人为的隔出一条水路,可容纳一条小舟穿梭,蜃子和大郎一见到那朱红色挂着小灯的舟便欢呼着要坐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