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

她不仅连累了三郎,还连累了整个江家……

吴嬷嬷瞧着月皊这神色,忍不住尽量放缓了语气,劝:“娘子莫要多思。”

月皊眼睫颤了颤,有点难过得低声软语:“嬷嬷,我好像才是那个烦人精……”

吴嬷嬷沉默了片刻,才再开口:“这些年圣人削爵之举颇多,三郎主动将爵位交出去,也是顺了圣人的意。天大地大,谁也大不过龙椅上的九五之尊。”

这还头一遭有人从这样的角度宽慰月皊。江厌辞向来寡言,自然不会对她说这些话。

月皊抬起眼睛来,惊讶地望向吴嬷嬷。她伸出手来,去拉吴嬷嬷的衣角,软声道:“嬷嬷可以再和我说说吗?”

吴嬷嬷本不该妄加议论,可是望着月皊这双噙着好奇的湿润眸子,她微微动摇,终是又开口:“京中之地,官职是一回事,实权是一回事,远近是一回事,三者有时互相影响,有时又毫不相干。”

瞧着月皊蹙眉认真思量的神情,吴嬷嬷顿了顿,说得更简单明了些:“归爵之举,利大于弊。”

月皊点点头:“我好像懂了……”

吴嬷嬷瞥一眼月皊似懂非懂的模样,唇角几不可见地轻勾。她让自己的语气再缓柔一些,最后说:“就像当初江二爷事发,娘子陷在即可降罪又可无罪的境地。三郎未正式娶妻,这‘扶妾’的罪名也同样陷在可有可无的境地。”

月皊再点点头,心里的郁郁逐渐缓解了不少。她抬起眼睛来,望着吴嬷嬷摆出一个乖巧的笑脸来,软着声音认真道:“嬷嬷真的很会安慰人!”

吴嬷嬷重新板起脸来,又抄着手拿出深宫里的腔调,沉声:“娘子此言差矣。老奴并非安慰人,只是讲道理。”

“那嬷嬷真会讲道理!”月皊急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