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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出浴时,水早已冷了大半,糜芜懒洋洋地歪在榻上,连手指都懒得动,崔恕拿着布巾给她擦身,又为她换上干净的衣服,他的手指修长灵活,然而那些 的衣带却不肯听他指挥,这里结子打得松了,那里又系错了位置,然而不管怎么麻烦,到底也还是穿好了,糜芜与他牵着手一起出门时,目光瞥见地上凌乱的水迹,不由得低声嗔道:“以后不许再这么胡闹了。”

崔恕不动声色,道:“再说吧。”

耽搁太久,早膳已经重新做过一遍,等吃完时,看看就快到午时了,宫女服侍着糜芜对镜梳妆,崔恕走过来,从宫女手中接过牙梳,轻轻梳通带着水汽的长发,道:“头发还湿着,出门吹了风容易着凉,还是不要出去吧。”

糜芜从镜子里瞧着他,意味深长地说道:“难道又要闷在屋里?还是找点正经事做吧。”

崔恕自然知道她的意思,他虽然不算餍足,然而方才在浴房时,眼见她疲惫瘫软,想必是累极了,也是需要歇歇才好,于是想了想说道:“许久不曾围棋了,不如下一盘,让我看看你棋力可有长进。”

糜芜笑笑地仰脸看着他,斩钉截铁地说道:“不要!”

“怎么,怕输给我?”崔恕低下头,薄唇擦着她的耳廓,轻声蛊惑,“不如这样,我们赌一盘,如果我赢了,今天你听我的安排,如果你赢了,我就听你的,如何?”

糜芜自知棋力与他差得太远,哪里肯上钩?笑着说道:“不要!”

“和棋也算你赢,”崔恕想了想又道,“哪怕放刁耍滑,只要能得手,都算你赢。”

条件相当优厚了。糜芜对下棋虽然没有什么兴趣,然而却想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便道:“好,无论如何,只要我没输,都算我赢。”

“一言为定。”崔恕道。

只要赢了这局,今天晚上,就能让她不得不答应尝试昨夜她不肯的事。

棋盘拿上来,黑白琉璃棋子盛在檀木盒中,糜芜扫了一眼,却与当年在三省斋中的一模一样,不由笑道:“陛下真是长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