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觉便向糜芜脸上细细看去,就见她夹着碗里的荔枝鹑子,似乎是漫不经心地问道:“什么终身大事?”
她面上虽然滴水不漏,但她既然点了名字发问,自然十分留意,况且她之前便曾提过英国公的两个女儿——朝野上下对他会不会与陈家亲上加亲的猜测崔恕也曾有所耳闻,看来她也在惦念着,若是她不准备嫁他,又何必留心这些事?
崔恕心里一阵欢喜,只想引着她亲口说出来,便向糜芜碗里夹了一筷枸杞芽,故意含糊着说道:“终身大事么,大姑娘今年十八了……”
后面的话他不说,只等她来发问,可糜芜虽然心里记挂着,一见他突然转了腔调,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既然有心情与她玩笑,那么陈婉华的终身大事大约跟他也没有什么关系,况且即便有关系,也是正常,问不问的,也没什么。
糜芜慢慢地吃着枸杞芽,笑道:“陛下当和事老,也是不易。”
崔恕只等她发问,然而等了半日,越等越见她气定神闲,说这个说那个,就是不提陈婉华,崔恕心知她大约已经识破了自己的意图,无奈地说道:“我已经免了大姑娘的禁足之罚,国丧过后,国公夫人也好给她说亲了。”
糜芜点头道:“陛下果然怜香惜玉。”
崔恕怎么听怎么觉得这话酸溜溜的,竟然是意外之喜,不由得脱口说道:“你放心。”
糜芜抬眼看他,笑笑地问道:“我有什么不放心的?”
崔恕握了她的手,低低说道:“凭他谁的终身大事,都妨碍不到我们。”
糜芜心里一热,偏开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