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国先生比我焦躁,虽然他没有表现出来,我每天早上一睁眼看见的就是他的脸,我有时候都怀疑他根本就没睡觉,一整晚的时间都光用来盯着我了。
说实话,如果不是看习惯了他那张脸,我都要怀疑他就是我噩梦的源头。
又是早晨,光线透过窗帘流淌进来,我躺在枕头上,看着斑斑光影从墙壁爬上天花板。
“朝日子。”
我没有立刻回答。
俊国先生不喜欢被人忽略,但我实在是不想动。
不想起床,不想换衣服,不想下楼坐到桌边吃早餐,然后又无所事事地度过重复的一天。
我觉得我的生活卡住了,卡在没有尽头的循环里。
窗外的季节依然在流逝,但我的每一天毫无变化,从睁眼的那一刻起就知道接下来一天的行程。
我试着喘了口气,让压在我胸口的石头稍微落下去那么一点,让溺水的人稍微吸上一口氧气。
“俊国先生。”
我看着天花板,平铺直叙:“我想出去。”
不是出门,是出去。
在这之后要去哪并不是我关心的议题——哪里都可以。
俊国先生没有告诉我目的地,我们在傍晚时分出门,我很想坐电车,于是我们乘上只有一节车厢的铁皮电车,在丁零当啷的声音中朝夜幕初临的市中心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