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没有啦,我骗你做什么?”我绕着自己垂下的一缕发丝把玩,漫不经心地说,“我还准备考东大来着,来和我当校友吗?”

“哼,很遗憾,本大爷要出国留学。”迹部景吾发出有钱人的声音,对我十动然拒。

“噫,大少爷——行叭。”我摆摆手,“就这样,我挂电话了哦?”

“等等,既然都要走了,最后出来玩一次怎么样?叫上忍足和慈郎他们,去新建的游乐园。”迹部景吾突然说,“好歹做了一学期的网球部经理,大家一起为你饯别吧。”

“为什么那么伤感……”我不解地刮了刮脸颊,“横滨和东京隔着又不远,想我的话随时来找我玩鸭,不用觉得害羞哟,我永远爱你们,ua!”

“嘟!”迹部大爷无情地挂断电话,并不想再听我的狗狗语。

“真无情。”我放下电话,活动了一下筋骨,肩膀因为书写过多酸酸涩涩的,我向后仰躺在靠椅上,看着头顶的天花板。

伤感吗?或许有一点吧,正如宗像先生所说,我有我自己的责任,象牙塔虽好,不是我的寄居地。

在死而复生的那一刻起,我注定与同龄人走向完全相反的道路。学习是我怪诞日常中为数不多的平淡事,我对它的执着或许是对正常生活尚存的那一丝隐秘向往,现在也已经破碎了。

不值得后悔,只是有一些惋惜。

“比起日常,我还是更喜欢刺-激。”我咿呀咿呀地伸了个懒腰。

回横滨起,天生恶役就要开始她的白道生涯啦,猎犬会不会不许我裙下藏枪啊,我好讨厌枪袋的,一点都不隐蔽方便。

我的故乡横滨,一座将战斗与生活完美合一的神奇都市。主宰黑夜的港口黑手党,执掌黄昏的武装侦探社,统御白昼的异能特务科,三刻构想造就的不止是和平,还有永生不息的蓬勃生机。

在东京刷满经验条的我与之前狼狈离开的我已经不再是同一个我了,安和千夜——超进化!

“好想以寻事滋事为借口带人去找森先生的茬哦……”黑手党首领被抓进局子什么的,一定会把太宰治乐得直不起腰吧,想想就让人开心。

虽然我已经集邮到了几个白方身份牌,但正式穿上制服带着证件出门巡街的生活我还没体验过呢。这样一想我好像是个城管……要不要管一管横滨的违章搭建问题?先把那个叫骸塞的违章建筑拆了怎么样?横滨租界中心那么大那么高的一座塔,特意留下来是为了做某个反派俯视全局的秘密基地吗?不是很懂,我改天要去朝圣看看。

“千夜酱,这边!”游乐园门口,芥川慈郎眼尖地看见我朝他们走来,踮起脚用力挥了挥手。

大老远我就看见了那个橘色的绵羊脑袋,在人群中显眼地晃来晃去,想看不见都不可能。

这孩子从小到大一定没有走丢过,我跳起来朝他招了招胳膊。芥川慈郎身边的迹部景吾抱臂站在原地,一脸大爷相,宛如人群中最耀眼夺目的那朵铿锵玫瑰。

“人到齐了,进去吧。”迹部大爷打了个响指,潇洒地挥挥手,意示我们进场。冲在最前面的日向岳人一骑当先,连带着看似懒散的芥川慈郎一起消失在我的视野中。

“哇哦,”我赞叹一声,“他们一定很适合田径部,我要向田径部的部长举荐他们。”顺带在临走之前挖一挖迹部大爷的墙角。

“死了这条心,安和。”明明没有说出口,迹部景吾就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一样,冷漠开口,“要是他们两个投敌了,本大爷就让你替他们上场比赛。”

噫!这里也有一个万恶的资本家,一个两个的,压榨我榨上瘾了是吧?我虽然会解说网球但我不会上手实操,上场打个寂寞逗观众姥爷一笑吗?那我还是做得到的,不要小看我搞笑艺人的身份。

“我们先去玩哪个项目?安和桑选吧。”忍足侑士打了个圆场。他看了看身边乖乖巧巧可可爱爱的女孩子,心想她大概喜欢旋转木马摩天轮之类的温情项目,粉粉嫩嫩的也挺可爱……

“我要先去玩海盗船!”我振臂欢呼,“还有云霄飞车和跳楼机!”

“一上来就玩这么刺-激的吗?要不要先玩个简单点的缓冲一下?”忍足侑士强行挽尊,“你觉得旋转木马怎么样?”

“不怎么样,三岁以下小孩适玩项目。”我莫名其妙地看向他。拜托欸,老哥,我一个恶役去坐旋转木马,是不是太没面子了点?我不要脸面的吗?

忍足侑士:正常的女孩子不都应该……算了,我不该用常识来揣测安和桑,她哪里是什么正常人。

我看着忍足君沮丧的样子,回想一下刚刚的对话,灵光一闪:哦,我懂了!忍足君一定是害怕太刺-激的项目会让他心脏骤停,所以扭扭捏捏不愿意和我们一起去。但他又不想失去自己男子汉的自尊心,于是语委婉的暗示了我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