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动。”太宰治含含糊糊地说,透过镜子,我看到他用牙齿咬住头绳的一角,腾出一只手,替我理了理头发,以极炫技的手法单手系出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太宰治细心地将凌乱的碎发轻轻拨开,指腹不动声色地捻了捻我的发尾,随即松开手,柔软的发丝在他指间滑落。

“……我没有不高兴。”我顿了顿,试图绕过这个话题,“我们可以出发了吗?”

发间的蝴蝶结在发烫,热得我心里直烧。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我在心里问自己:我为什么会不高兴?我有不高兴的立场吗?

明明在这之前,我对这些事完全无所谓,根本不在乎。我甚至会毫不在意地替太宰治介绍爱慕他的少女,揶揄他的风流往事,替他回复一封封饱含爱意的情书。

但现在,我竟然只因为自己臆想出的一个念头就陷入了没有道理的烦闷之中,太奇怪了,完全不像我。

是我的错吗?这突如其来的患得患失和焦躁嫉恨。

一定是熬夜腐朽了我冷静的小脑袋,让我清醒一会儿。

也可能是因为最近太宰治抽风的次数实在太多了,他莫名变得很黏人,嘀嘀咕咕些奇奇怪怪的话,像绕着你蹭毛的撒娇猫猫,让人一边疑惑他怎么了,一边忍不住陷入温柔陷阱之中。

谁能抗拒黏人的猫猫呢,突然被不知原因地黏上之后会产生想要独占猫猫的念头完全是人之常情,我不必感到愧疚。

猫是一种极端自主的生物,不要试图揣摩他的心思,也不要妄想他只属于自己。太多人给出了惨痛的教训,我才不会认为自己是特殊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