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上座的贾珍听到这话,也是不由一惊。
虽然几千两银子对于宁荣二府这样的大户人家来说不算什么。
可,当今不同往日,要说以前东西两府的确都比较富裕充足,可自从宣布建造大观园开始,这刚动工不久,短短一月内就已经花洒了十几万两预算银出去了。
建造大观园迎合元春省亲,这不只是西府独自承担的问题,东西两府都得大出血,共同来建造贵妃省亲园子。
再加上现今两府各自人员增多不少,虽在外有田地庄可收租,但去年又是大雪又是旱灾,总共零零散散收上来的钱银也不过千两之多。
西府有大小近千人丫鬟奴仆,东府少一些,但也有三四百人需要养活。
这几百张嘴,光是每日吃消就得花上不少钱粮。
现在大观园刚开始建设,便花出去不少钱银。
若是按照这个花销,不出一年几百万两银子就会打水漂般投进建设中去。
贾珍是一族之长,又是宁国府当家人,对于家里除开建造大观园早就递交上去的钱银预算和府里近段时间花销,如今他还能拿的出自己挥霍的体几钱也不足万两银。
可想而知,这次修建大观园真算是宁荣两府大出血了。
荣国府更是把家跟底都掏出来了。
没办法,虽说元春晋升贵妃给家族带来不少获利,但有得有失,长久打算之下,贵妃省亲自然也得。
且,他自然也听出了这孙绍祖口中隐隐之意,但到底是托财还是求事,这就不可得知了。
言归正传
贾赦听到他这番话里有话的言语,略显惊讶之余,想了想打问道:“贤侄,不知你话中何意?这怎会这样,前儿不还是好好的?这会怎么突然却这般紧张起来?”
哎!
“赦老爷有所不知,现下朝廷严查的紧,这短短几日便有不少官员落马,听说这东厂的人两面开工,近几日已经开始调查到军队来了,说是违反过一次军纪的都会被拉去审问,特别是针对咱们这些没有背景的营官,已经有十几个营官被拿去那大理寺审问了,还好我反应快赶紧辞了官,不然下一个调查的就是我。”孙绍祖面容焦虑的叹了口气,一鼓作气简单的将遭遇和大致情况说出。
“这这怎会这样?我怎未听说,前不久我还与那缉侦司催主事一同在天香楼喝酒来着。”上座的贾珍急忙说道。
他听到孙绍祖那话中之意,明显是朝廷近些时间有大动作开始了,但自己前儿不久才与那催主事闲谈过赌庄生意。
他可是丢了几千两银子在黑市赌庄里放高贷的,还害怕被官府查到牵扯到自己,所以特意在天香楼摆宴邀请了那缉侦司主事与巡赌司的人到府里来请宴拉关系。
但这会子却又听孙绍祖说出了这等事,这让他是心下一惊,若不是有人在场他都想跑过去拉住孙绍祖仔细着打问具体情况。
显然,正如他所想那样。
只听孙绍祖回头看着他说道:“珍老爷,现在全京城上下都严查的紧,我从军营出来时倒是知道一些小消息,说是陛下谕旨下令东厂的人,全面清查京城内所有朝廷部门机构,上到内阁军机,六部衙门,下到坊间赌司,青楼楚馆,但凡是涉及大景律法都会一一被查封主要人员压入大牢临审处置。”
“啊这。”听得这话,贾珍忽然显露出一副瞠目炸舌的样子。
而下首座上的贾赦见状却是有点不明所以,但也并未想询问。
他任然对孙绍祖口中那几千两银子感兴趣,便转过头定眼看着面前孙绍祖:“贤侄,你刚说的那几千两私银是怎么回事?还有这事当真很严重不可?还得让你回金陵躲避?”
听着他言语中表面露着关心神色,但明显话中口气更对那几千两银子感兴趣。
对此,孙绍祖暗自不屑哼了一声,但随后一想到他开始入了自己套,随即又不禁一喜。
孙绍祖想了想淡淡解释道:“大老爷身处民间市坊,自是不知官场波动和威胁,不蛮您说,今儿我来就是想要存五千两银票在你这里为我保管,待此事风波过去,我再回来取。”
说罢,他便拿出一叠五十张一百两的银票出来亲自交到贾赦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