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华德的眼皮微动了一下，就费力的睁开了眼睛, 一脸困倦。他茫然的从沙发上撑起身体，第一眼就看到了眼前年纪不小的托尼。

“……托尼？”霍华德意外的叫了一声, 态度很温和，“奇怪, 我是在车祸中变成植物人睡了很多年吗？你看起来就像是四十多岁的样子。”

“事实上——我就是四十多岁的样子。”托尼干巴巴的回答。他抱起双臂，再次露出满不在乎的样子，又用眼神去瞥霍华德, 拿不准用什么态度对待复活的老爸。

从小到大霍华德和托尼的相处都很不好，甚至可以用关系恶劣来形容。虽然两个人都是爱在心口难开的类型，但托尼绝不会当着面承认。在霍华德出车祸前那段时间，他们的关系更是变得针锋相对起来，几乎每一句话他都会故意置气，和霍华德顶着干。

虽然之前因为时空怪兽戈尔德拉斯的缘故，托尼和青年版的老爸相处了一段时间，大幅度缓和了他俩的关系。但是现在这个霍华德——他可是平行时空过来的中老年版。托尼不会忘了这一点，所以他遗失了二十多年的那股倔劲和刺猬一样的性格似乎也跟着回来了。

……明明他想道歉，想了好多次以后要和老爸好好相处。

算了，还是当做没想过吧。

“托尼？”玛利亚也醒了过来，她按了按额头，同样有些糊涂，“我记得我们刚发生了车祸？然后……我们都昏过去了？”

“妈妈？”托尼这次倒是关心的凑了过去，“你感觉怎么样？”

他无法回答玛利亚的问题，只能下意识转头又看向安纯之，等着系统开口。

“是我抹除了他们最后那部分记忆——实际上宿主上一世死前后的记忆我也抹掉了。”系统出声解释，“他们承受不了那些的。至于其余的事情……钢铁侠，全靠你以后慢慢告诉他们了。”

“……”托尼看看一脸无辜的安纯之，又看看从沙发上支起身子等待解释的父母，只能摊开双手，一脸不情愿的接下了这个任务，“好吧，好吧。”

“你怎么了，托尼，我的儿子？”霍华德却疑惑的问。

他从小沙发前站起来，很快就控制住发软的身体找准了平衡，然后抬手直接摸了摸托尼的发顶：“……你突然这么大了让我觉得有点奇怪，好吧，其他的事我们都可以过后再谈，但是——告诉我，你怎么和爸爸闹别扭了？是什么原因？因为我们太久没见所以生疏了吗？”

“……”托尼半张着嘴唇，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

眼前这个霍华德一如他记忆中那样露出严肃的表情，眉头严苛的皱起来，说出的话却是在一本正经的询问他怎么了。这种外露的脉脉的关怀，托尼只隔着录像带见过，这让他有些茫然无措。

“对了，我得补充一点。”系统查询到了什么似的，连忙又出声说，“平行时空的事物大多轨迹都相同，但是细节部分会发生一些偏转。比如这个时空的霍华德斯塔克虽然也一直工作忙……但是他是出了名的宠孩子。”

“宠孩子？”托尼呆板的重复这句话，差点连单词的意思都要不认识了。

他愣愣的转回头又上下打量着霍华德。后者眉头皱得更紧了，按照托尼年少时期的经验，这是老爸发火想训斥人前的标准表情。但是霍华德只是不适的转过头，把双手都塞进了口袋里，然后用冷硬的语气说：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在说话？我那是工作太忙只能尽量补偿托尼，什么宠不宠的！”

霍华德肃着脸，见小客厅里的大家都呆住了，没人说话。他有些挂不住面子，又沉默一会儿，眼神不放心的扫了几下旁边的玛利亚，僵硬的问，“……难道很明显吗？”

太明显了啊爸！！

“……”托尼表情非常空白的站着，样子几乎可以说是无措的攥着魔药瓶，对这种直球有些适应不来。

“可以放心了。”系统在安纯之脑海里淡定的说，“这就是个大号傲娇，但是看症状比这个世界的霍华德轻多了，正好能克制住吃软不吃硬的钢铁侠。”

安纯之默默点头。

“瞧你爸爸，还害羞了。”玛利亚捂住嘴高兴的笑了起来。她是个很漂亮的金发贵妇人，一举一动温婉而有气质，面对托尼的时候眼中满是温柔和慈爱。是一个很标准的母亲形象。

至少安纯之看着看着就不自觉流露出羡慕的眼神。

“那还真是抱歉。”系统检测到了安纯之的想法，干巴巴的回应，“我说是你的爸爸，其实没有性别，你想把我当妈妈也行，毕竟是我自己和自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