魁首大人终于有所反应,却也只是恼羞成怒地狠狠回瞪了杨鹤一眼。
杨鹤终于死心,沧桑地抬起头看向大书房的天花板,静候重真的决定。
决定权确实在重真的手上,他笑道:“若不出城作战,岂不坐视鬼见愁被困?”
高扶风立刻说道:“殿下圣明,一个火器作坊而已,随时都能再建一座!”
另一个东林官员赶紧附和道:“只要殿下愿意,微臣愿意亲自监工!”
这个家伙,就是刚才叫嚣“打死都不相信”的那一个,意思就是说:袁崇焕通敌卖国的罪名完全可以坐实,这一次的绕道入关,必定全是他的责任!
重真无垠的小宇宙终于爆发了,喝道:“来人,将此子押解下去!”
“诺!”重真在军方的威信早就通过西北、辽东之行而建立起来。
更何况,议政的这个地方就在信王府。
若连自家王府都无法完全掌控,何谈日后入主紫禁城呢?
袁十三带出来的兵依言上来拿人,那官员顿时慌了,信王的亲卫尚未近身,他便挣扎着惊叫起来,那手舞足蹈的样子当真像极了一个欲要遮羞的小丑。
他最终把求助的目光定格在高攀龙的身上,后者到底是东林一系的魁首,阉派当权之时首当其冲,内心还是挺强大的,看向重真道:“殿下,万万不可!”
重真注视着他淡淡道:“为何不可?”
“若将福大人当庭拿下了,那么殿下便首开大明因言获罪之先例了!”
“下至百姓,上至公卿,难道我大明因言获罪者还少么?”
“这……殿下,此一时彼一时,话可不能这么说啊!福大人不过是想为殿下分忧而已,殿下初掌大权便欲剪除异己,传扬出去对殿下的名声可不太好啊!”
这番话就实在是有些攻心了,无需重真表态,李标等人就不肯放过他。
不过到底是顾及着大敌当前,以及昔日与阉派争锋的情谊。
李标强忍着怒气道:“高大人,请斟酌您的措辞,殿下日夜操劳,不可不敬!”
的确,黄台吉绕道入关之后,京师震动,百官惶恐,朝政于一夜之间近乎停滞,儒生们只顾争吵“北守南迁”,却没有一个人如于少保般真正地站出来!
天启急怒攻心,吐血卧病。
有朝如此,百姓又该如何自处?只得人心惶惶!
关键时刻,重真毅然站了出来,挑起了不停震动之大明大厦。
有东林儒生曾质疑过此点:信王殿下,虽已贵为摄政王,然而终究并非皇上。巴不得圣上病危、宾天,好彻底地执掌大权吧?
彼时董其昌正好在场,顿时怒而起身道:“你这是以你的小人之心,度信王殿的君子之腹!殿下完全可以不接手这个烂摊子,只因不接受便无丝毫过错!黄台吉绕道入关,非殿下之错;遵化、蓟州、通州抵挡不住建奴,也并非殿下之错!
哪怕京师守不住,我天子守国门之大明不得不弃守国门,南迁回到紫金山,也并非信王殿下之过错!若途中圣上崩殂,信王殿下正好可于紫金山登基称帝,皇太弟承袭大统,合情合理!古往今来这样的例子还少么?不少了!太多了!
东晋司马康,南宋赵构,哪一个不是这样的怂蛋儿?然我大明信王,就不是这样的人,干不出那等懦弱的事情来!尔等若要构陷如此有担当之信王殿下,某董其昌虽于南京礼部辞官,现为一介白丁,却第一个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