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血的刀尖微垂,落到那人的眼珠子上方。
“封住穴位可以止血,在人咽气之前,有很多种痛苦可以慢慢尝试。”
八重看了他一会儿,摇摇头:“不用了。”
“为什么?”虚的手停在半空中。
“胃都开了个窟窿,够了。”
“就算这些人打算毁了松阳的生活,毁了松阳的弟子建立起来的东西,你也不介意吗?”
“谁说我不介意的?”八重看着他,“但这个人已经要死了。”
她看着他的眼睛说:“让这个人痛快地死去,就这么令你不快吗?”
林中没有回音,漫漫洒落的枫叶像是一场盛大的红雨,寂静地燃烧着仅剩的生命。
“……是吗。”虚的声音无波无澜,“那就算了。”
他一刀划开自己的掌心,殷红的血淅淅沥沥洒下来,落进那人腹部的伤口里。
“你做什么?!”八重这次摔到了地上。她踉跄着爬起来,半跑半扑到虚身前,一把夺下他手中的刀。
那个人痛苦地颤抖起来,好像灌进他身体里的不是龙脉之血而是滚烫的岩浆,但这抽搐般的颤抖只持续了一会儿,这个人再次从地上爬起来时,胃袋破碎的伤口不见踪影,脸上的表情变得像死尸一般麻木而冷静。
不需要虚口头下达命令,那个人就像没看到周围同伴的尸首,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枫树林。
八重撕下自己的袖子,要给他包扎,虚漠然地收回手。
“不需要。”深可见骨的刀口没有立刻开始愈合,猩红的血珠不断沿着手腕的弧度滴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