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死的死,伤的伤,奈落踏过亡者的尸首收拢包围圈,浓郁的血腥味混杂在硝烟里,一派人间炼狱的景象。
……再等等。
只要再等等。
虚将刀置在银时颈侧,其他的人一动都不敢动,表情僵硬极了。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站都站不起来的银发男人,唇角微弯,温声道:“真遗憾,你们的反抗注定不过是蝼蚁的挣扎。”
银时喘着气,气管发出拉风箱一样的声音,他浑身上下都是血,疲劳到极致的肌肉痉挛般地微微颤抖,快要脱力的手指却还拼命握紧着刀柄,好像那是他灵魂的脊梁,代表着他绝不会屈服的战意。
银时低笑一声,抬起眼帘,眼中有嘲讽有悲凉。
“还在挣扎的人,是你吧,虚。”
沾满鲜血的刀柄变得滑腻腻的,银时将其攥紧了,慢慢挺直脊背,一点一点站直了。
“你在等什么?”他哑声道,“舍不得杀我吗?还是不敢动手?”
殷红的眼瞳骤寒,虚的刀刃稍进一寸,鲜血渗透染红了银时的衣襟。但面对近在咫尺的死亡,他的眼神不曾动摇分毫。
仿佛忽然大彻大悟,一切脉络清晰起来,之前看不穿猜不透的疑点都有了解答,银时定定地看他,脸上浮现出似痛苦似怜悯的神色。
银时低声说:
“她已经死了,是不是。”
不会动的躯壳,失去了寄存于其中的意识,只是一个被判定为脑死亡的尸体而已。
既无法起身伸手拥抱他,也无法用带笑的声音呼唤他使用了五百年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