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立在巨大的落地舷窗前,跨越几十万光年的行程单调而枯燥,再怎么璀璨的星河,日复一日地看着也会变得平庸而无奇。

冰冷的舷窗上映出他自己的脸:猩红的瞳孔,似笑非笑的嘴角。

他熟悉这副表情。透过水面模糊的倒影、黯淡光线中的铜镜,透过其他「自己」的视线,他看着这张脸露出这种神情已经看了近千年。

只是一张皮囊罢了。

裹在一个空虚的躯壳上。

千百年来,他就是被锁在这般无聊的存在里。

身后传来极轻的脚步声,虚注视着舷窗外的星云,那名奈落单膝触地,不带表情地禀报:

“天道众那边传来了通讯的请求。”

阴影匍匐在脚下,虚没有转过身。他舒展眉目,心情似是变愉快了那么一点,低沉的声音随着嘴角微微扬起:

“切掉。”

跪在他身后的奈落沉默了一会儿:“那位大人的情况很糟糕。”

言下之意,便是担心对方被逼急了会做出难以预测的举动。

“哦?”虚漫不经心道,“具体有多糟糕?”

“那位大人的身体已有腐烂的迹象,据说左手快要不能使用了。”回答他的声音僵直平板。

手指不紧不慢地敲着刀柄,虚眯起红眸。

“那岂不是正好。”

他的声音醇厚优雅,无形中带着压迫,面具后的微笑透着令人骨隙生寒的恶意。

“一条手臂而已,和自己的性命相比,孰轻孰重,那些老家伙自然心里明白。”

……

回到地球正是初春的时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