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重翻书的动作停了下来。

骸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署在那首俳句后面的“小林一茶”。

“……这句话什么意思?”

“写出这首俳句的诗人,当时已经五十多岁了。”

似是回过神来,八重朝她笑了笑:“这首俳句,是在他年幼的女儿夭折之后写的。”

“为什么?”稚嫩的声音清冷无波。

“是人都会死,为什么要特意写下这首俳句?”

八重摩挲着干涸的墨迹,指尖擦过那短短的词句。

“所以才会有「然而」啊。”

骸仍是不解。

似是想起了什么,她复述仿佛从别人那里得来的话语:

“因为是「重要之人」吗?”

八重想了想:“可以这么说吧。”

“那你有吗?”骸看着她,表情没有变化,只是在单纯提问,“重要的人。”

“……有啊。”八重眯起眼睛,仿佛阳光太过刺眼一般,笑起来。

知道对方接下来会问什么,她伸出手,摸了摸那个小脑袋:“今天的课就到这里结束吧。”

作为交易,她接受虚的血液,如今已是第四个年头。

丛间传来微弱的虫鸣,庭院中无风。

八重将课本放回书架上,和室里又变得只剩下她一人。

在天照院奈落待的这几年,她每天的活动都相当固定。

除了教骸读书和胧唠嗑八卦的时间,她不是在各处乱晃,跟着听听讲经,偶尔观看一下奈落的训练,就是在后山闲逛,不管怎么走,都是在天照院奈落的范围内。

外面的世界腥风血雨,她按照约定,只是待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