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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枚普通的珍珠贝,在荻城的海岸线上随处可见。
红绳已经磨得很旧了,珍珠贝依然光彩夺目,仿佛珍之又重地每日擦拭过很多遍。
战场上硝烟蔽日,滚滚的浓烟从疮痍满目的大地上腾起,如同被风折裂的军旗。
远处有炮弹炸裂开来,人的惨叫短促而尖锐,眨眼间就被更多的声音盖了过去。
银时背着青年拼命往回跑,浓稠温热的血液不断流淌到背上,将白色的衣袍染得一片猩红。
“……银时。”
累得连睁开眼睛的力气都没有了,青年闭着眼睛,小声唤他。
……银时。
银时。
那个微弱的声音不断哀求。
白发的夜叉终于跑不动了。周围是炮火和硝烟,他背着同窗慢慢停了下步子。
青年探出右手,将一直攥在手心中的东西交给他。
红绳一松,小小的珍珠贝上染着血,像是白瓷上的樱釉。
肩上一沉,像是有谁将脑袋靠了上来,背后的人没有了声息。
火光依然在燃烧,时间和声音静止了片刻,又缓慢地重新流动起来。
银时背着青年,越过战场,继续向回营的方向,亦或是更远的方向走去。
夏虫在路边的草丛中鸣唱,天边是夕阳,头顶是逐渐亮起来的星光,带着回忆满载而归的学生叽叽喳喳地笑闹成一团,风中仿佛还带有海水湿润的气息,竹篱上开满了淡紫色的牵牛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