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阳放下手中的书卷,望着少年的眼神在烛光中显得格外温和。
“没有哦,”他轻声笑道,嗓音舒缓像是春日拂过枝头的清风,“作为老师,我相信自己学生做出的决定。”
拓哉低下头。
“你从来都不是个任性的孩子,我相信你今天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原因。如果难以启齿的话,不说也没关系。”松阳伸出手,温柔地摸了摸少年低垂的脑袋,“不论什么时候,你想来私塾都可以。”
“今晚就好好休息吧。”
第二天的早餐有芝麻醋拌白芋头茎。
柴火噼啪轻响,煮着柴鱼片的汤锅散发着热腾腾的香气,八重挽着袖子立在晨光中,动作熟练地将芋头茎去皮,整齐地码在砧板上。
“早上好啊,拓哉。”
听到拉门处传来的动静,八重笑着打了声招呼,手上的动作没停,咔咔几下将芋头块切成四五厘米的小段。
没有像以往一般元气满满地作出回应,拓哉有些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来到灶台边缘看她准备早饭。
厨房里一时只剩下了汤锅咕嘟咕嘟的声音,还有八重切芋头时,菜刀压到砧板上整齐利落的声响。
切好的芋头条加少许醋,用热水焯过一遍再用冷水冲凉,放到一旁的笸箩里备用,八重抄了点芝麻,碾碎,放到碗里,厨房里的香味顿时浓郁起来。
她拌着调料,正打算加点出汁调调口味,站在一边看了她半晌的少年捏紧拳头又慢慢松开,终于鼓足勇气开口:
“……我是不是一个很可怕的人?”
动作一顿,八重微微放下碗,转过头:
“怎么了?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我离家出走了,”拓哉望着自己的脚尖,“……因为家里多了一个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