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是最糟糕的情况。
八重现在唯一庆幸的,是松下村塾的学生都不在。
让五百年来手染无数人血的反社会人格和一群八九岁的小孩子见面?
她的脑袋还没有被驴踢。就算被驴踢过了,那也不可能。
“你先跟我来。”
瞥到走廊拐角处一晃而过的灰色僧衣,八重忽然抓住虚的手腕,不由分说带着他就往反方向走。
天黑之后,在寺院内点起灯是底层沙弥的工作。廊檐下悬着青铜六角灯笼,依次点亮的话,两方人马总会撞上。
她倒不是怕跟寺院里的人遇上,而是怕对方撞见虚。
冒出来的人格又不能跟地鼠一样按回去,她现在莫名心虚,就跟做了坏事怕人抓包一样,有种强烈的想将他一把推进柜子里藏起来的冲动。
为客人预留的和室近在眼前,走廊拐弯的地方忽然传来渐近的脚步声。
在虚有所动作之前,八重忽然回身——
“……别。”
抓紧对方身上的羽织,八重的声音很低,低得只有两个人能听见,轻得仿佛叹息呓语,言语之下汹涌的暗流也只有两人知道。
寺院里要是出了命案,松下村塾就完了。
她似乎听到了背后经卷落地的声音,不过也是,从旁人视角看来,两个人靠得未免太近了,尽管实际上她是将自己扔到了虚面前挡着。
猩红的眼目微敛,虚微微侧头,八重紧紧抓着他的衣服,差不多是将脸埋在他的肩窝,贴着血液温热的颈侧。她又轻声重复了一遍:“别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