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生细微变化的不止是天照院奈落的卫生环境,八重最近时常能看到虚和胧两个人的身影。
一个是历史悠久的暗杀组织的首领,一个是本应随着家主死于宽政扫荡的奴隶,两个人的身份天差地别,生活轨迹也截然不同,聊起来却有没完没了的趋势,话题重心基本围绕着“你什么时候教我暗杀的技巧啊”和“我不会教你成为一个杀手”展开。
在虚自嘲他除了暗杀的技巧没有办法给予人任何东西时,胧还撇了撇嘴,小小声地吐槽了一句:“您这不是一直不肯教我吗。”
那个孩子可能没有注意到,他的表情如今已经变得生动多了。
脱去了旧我的枷锁,摆脱了过去的束缚,虚的血液给了胧第二次的生命,但虚的存在本身,却给予了他活着的意义。
“只要能帮上老师的忙,我什么都愿意做。”听起来像是客套的话语句句出自真心,胧一心一意地想在天照院奈落,在虚的身边扎下根来,就差没剖心以明志。
知道了虚是怎样的存在以后,他的意志也没有丝毫动摇,反而变得更加坚定。
“你真是捡了一个好孩子。”窗外的夜色漫无边际,虚的房间中点着一豆烛光,八重坐在案几对面,撑着下巴看他书写要呈交给幕府方面的文书。
一般来说,普通人经历过那种神奇的濒死体验,都会在醒来后的第一时间想要问个清楚,胧却没有那么做。
他一直耐心地等着合适的时机,如果虚没有显出愿意透露的意向,估计都能一直这么憋下去。
浓墨在宣纸上晕开痕迹,虚写完最后一个字,利落地提腕收笔,信手将其搁到了一边。
“三天后,我会离开一趟,但很快就会回来。”他转过头,声音平静如雨歇后的海面,话语里的未尽之意不言而喻。
“在这期间,胧就拜托你了,八重。”
厚重的乌云遮蔽了月光,摇曳的烛光映在那双猩红色的眼瞳中,恍然间似乎有了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