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重严肃地点点头:“好了,不打扰你了。你忙吧。”
周围的敌军不知道为什么都开始退后,虚转腕一挥刀,最后一名敌军扑倒在他脚前,痛苦地在血泊中喘着气,显然已经没剩几口气。
猩红的眼瞳微微眯起,他的身边已没有敌人,面前空出的道路上除了尸体还是尸体。织田的军队都退守在道路的另一端,不再逃跑,也没有前进。
虚望向军队最前方坐在马背上的身影。头戴鹿角盔的身影气势稳重,不张扬也不尖锐,有种大海般广阔而沉静的力量。
……原田政直。
暗杀的目标就在眼前,虚一甩刀刃上残留的血珠,正要切换重心,列阵立在原田政直身边的军队忽然就动了。如同河水分流,兵卒们纷纷有序地往旁边后撤,露出被军队掩藏在正后方的一列队伍。
那些军人戴着织田家纹的头盔,但手中却并没有握刀,反而端着样式古怪的金属长管。
这是虚第一次见到这种兵器,他站在原地,两者之间的距离约有一町。
——正处于火绳铳的射程内。
早已填弹完毕的炮兵齐齐端枪瞄准立在尸体中的敌人。
“开火——!!”骑在马背上的长官一挥手,发出和温厚面容不符的怒喝。
火绳铳齐齐鸣射,发出怒雷般滚滚的咆哮,连天地都似是震颤了一瞬。
在织田军的注视下,倒在敌人脚边的年轻兵卒忽然爬了起来,在电光石火的一瞬猛地扑上去,以血肉之躯挡住了疾射而来的铅弹。
前所未有的疼痛在体内燃烧起来时,八重才懵然地意识到这具身躯还没有完全死透。
那个年轻人的灵魂在痛苦地扭曲颤抖,发出濒死的悲鸣。她抓紧虚肩上的衣料,用力到指骨关节发白,第一次发现人原来是能痛得喘不过气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