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安禄山副将何千年入朝奏请皇帝,要求以二十三名番胡将领代替汉将,皇帝李隆基一一应允,命中书省颁布敇旨发下告身。
圣人的口谕与安禄山的奏疏被宦官袁思艺传到政事堂,在堂中坐班的依然是左相韦见素。他应命接过奏疏后,坐在案前陷入了沉思。
这二十三名即将被取代的汉将均是驻守河东的各军军使、副军使等高层,也是昔日节度使韩休琳悉心提拔起来的心腹。
安禄山兼任河东节度使时间不算太长,对河东官兵的掌控远不如平卢范阳,他这一轮替换下去,就是等于将整个河东镇高层大换血。其用心已昭然若揭,若是让他得逞,大唐社稷岂不危矣。
韦见素立刻拿着这封奏疏去开化坊相府去见杨国忠,向他表明了自己的态度:“杨相,安禄山久有反志,如今又以二十三番将代汉将,欲将河东军完全掌控在自己手中,反意已经明显。明日我要入宫面谏陛下,若是陛下不允,那就由你来继续劝谏。”
杨国忠此刻却有些丧气,犹豫道:“我已多次面见陛下,禀明安禄山怀有异心,无奈陛下不愿意相信。圣人宁肯相信李嗣业与安禄山能够相互挟制,也不愿意相信你我的良苦用心,然而这二人各怀鬼胎,必不能使圣人如愿。”
韦见素用担忧的目光望着杨国忠:“右相,我也知晓西边北边俱为朝廷隐患,但我们要有所取舍,越是这个时候,愈发不能牵涉李嗣业,不然会使得陛下更加头疼难以决断。”
“他二人的儿子如今均要入朝为质,何不再等些日期。子嗣在长安城中,这二人岂敢造反?”
“利欲熏心之人,岂能顾忌亲人性命!”韦见素对杨国忠的政治幼稚想法感到可笑,耐着性子劝谏:“安禄山筹划谋反已良久,也势必知晓朝廷不能容他长久,他要先顾及的是自己的荣辱身家,然后才能想到长子。”
杨国忠也只能点头应允:“既然如此,明日朝参,你我共同面谏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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