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嗣业一听到这个李姓,就开始猜测此人的出身,长得这样俊秀儒雅,眉宇积淀出来的贵气,不像是一般小户人家养出来的。
“皇族?”
“错,我乃隋李,而非唐李。李将军请随我来。”
他们进入身后的一处殿宇中,沿着木楼梯拾阶而上,二楼处悬挂着一口大钟,钟上刻着他不认识的铭文。
绕过大钟来到一处隔扇门外,李必脱下布履,穿着足袋走了进去。
李嗣业也如法炮制,脱下靴,趁对方没有回头,抬脚闻了一下足袋,顿觉提神醒脑,苦想了半天没有对策,才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等他进来之后才发现,里面还坐着一人,此人身穿紫色缺胯袍,头戴武家诸王样巾,面孔略长,他隐隐感觉此人好像在哪里见过,突然恍然大悟:”你是……“
李泌在一旁说道:”李将军,看破不说破,请坐。
李嗣业盘膝在旁边跪坐,把两只脚都想办法并在后面,三人分别占据三个方位,面朝着隔扇门。
门再次被推开,一个穿着胡服的美貌婢女进门,手中提着篮子款款进门,跪坐在他们一侧,将篮子中的木炭扔进炉子里开始煮茶。
他今天是为找太子而来,结果太子却不在,聚集在这道观里的李泌和皇甫惟明两人都是太子党的班底。他跟他们不是太相熟,几乎找不到可涉猎的话题。
皇甫惟明笑着给李泌介绍李嗣业:“我与李将军只有一面之缘,却让我为之心折。他在安西疏勒镇施行马政,几乎与陇右厩牧署不相伯仲。”
李泌点点头说道:“马政之兴衰,关系着我大唐对周边强敌的攻守态势,想当初太宗高宗年间,我大唐马政兴盛,全国厩牧司马匹存栏达到七十万头。如今虽称盛世,厩牧司的马匹却只剩下了四十多万头,若像这样逐渐减少下去,我们拿什么来挟制吐蕃和突厥?”
看着李必侃侃而谈,李嗣业感觉很惊讶,他一个道士念经的同时,还能对马政了解得如此清晰。要知道现在可不是后世,只要到网上随便这么一搜索,就能找到一堆的资料来验证论点。在那个时代想要了解这些,就必须真正做到行万里路,还要连篇累牍地查资料,非大毅力所不能为。
他李嗣业什么都知道一点没什么可惊奇的,李泌若是什么都知道一点儿,那可就相当了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