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嗣业双手抱着胸口点头笑,昔日那个提着篮子沿街卖卖饼十三岁孩子,已经成长为十六七岁的少年。
“沙粒,你的祖母可还健朗。”
“好,好,奶奶身体好着呢。”
“我昨天刚回来,今天就来看你们,走,屋里说话。”
“对,关门,今天不开张了!”米查干伸手将胡床折叠起,沙粒抱着笸箩往屋内转移摊位。
李嗣业伸手提起笸箩架子,米查干跑出来连忙去夺:“你是大官,咋能动这等粗活,还是我来……”
“走吧。”
米查干憨笑着搓了搓手,燕小四也已经极有眼色地把檐下挂的长幡摘了下来。四人进到屋里,沙粒忙着上板,米查干打开侧窗,店中有一股油腻腥气,木地板上满是污迹,泥炉膛里火苗闪动挥发出青烟熏染了屋顶,总之,卫生条件很差。顾客们若是看到葱花饼是在这种条件下做出来的,买不买还不一定。
店中本来有案板、面缸,再填上搬进来的这些东西,顿时显得很逼仄。米查干把唯一的胡床让给李嗣业坐。他也不推让,大马金刀地坐上去,只发出轻微喀嚓声。这胡床看起来不太结实,米查干肉疼地跳着眼皮,若无其事地憨笑着招呼三人围着李嗣业坐下。
李嗣业简单询问了一下店里的经营情况,以及他走后西市的变迁。
“也没啥大变化,就是你的葱花饼配方变成了烂大街,这西市上的每一家饼店都会做了。自从你走后,我就把沙粒招揽在一起,合伙经营这店,虽无什么大起色,但还能过得去。”
“蒋通宝呢?”
“也那样,跟他的胖娘子卖汤饼,也卖葱饼,日子都还凑合。”
李嗣业抬头看着黑乎乎的屋顶,他不说话,两人也不好开口,气氛一时凝固,米查干刚想讨问李嗣业的经历,对方却面露肃色开口:“我问你们两个,想不想做大商人,做大生意呐。”
这话问得倒怪了,大商人大生意谁不想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