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那陈怀义所说的话,朱元璋很清楚并不都是瞎说。
很多事情都是史书上清清楚楚写出来的。
所以,为了让自己这一朝不至于出现这样的问题,朱元璋经过一晚上的思考,如今正一点点的传授给几个皇子们。
就在这时。
奉天殿外的刘伯温也得到了二虎传来的命令,按照朱元璋的话,带着自己的祈罪折子朝着武英殿而去。
可就当刘伯温走在皇宫的走道当中时,却在一个拐角突然碰见了那李善长。
刘伯温忙拱手点头。
而见此,李善长便开口道:“伯温呐,你到哪儿去啊?”
闻言,刘伯温回道:“皇上让我到武英殿等候。”
李善长‘哦’了一声,道:“我正好顺路,我陪你走走吧?”
刘伯温自然不会拒绝,一抬手的,道:“相国请。”
随着二人并肩而行,李善长瞧着刘伯温手中的折子,问道:“那是什么?”
刘伯温道:“这是在下呈给皇上的祈罪折子。”
听到这话,李善长叹了口气,道:“都察院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明后天吧,我打算亲自到都察院走走,代表中书省慰问一下御史,也算是给他们压压惊,洗点冤吧。”
然而,李善长这话的意思却被刘伯温瞬间听个明白。
一个中书省右丞相,却要到都察院慰问。
你凭什么?
而且,如今当着他刘伯温的面说这些,是为何意呢?
还有刚刚看似巧合的碰面,就真的是巧合嘛?
刘伯温心如明镜。
在经过了昨日的事情后,李善长虽未真的针对他刘伯温,但却也意外的彰显了他李善长的手段。
仅仅只是这么随便的一个举动,便几乎将他刘伯温的所有根基给摧毁掉。
如今这个时候故意借着碰巧的机会来见他刘伯温,什么意思已经再明白不过了。
然而,如今的刘伯温虽然看似一败涂地,可面对李善长的话,却只是笑了笑,说道:“多谢丞相厚爱,但丞相还是别去了。”
李善长道:“为何呀?”
刘伯温也没有客气,道:“都察院不归中书省节制,都察们位虽不高,禄也不厚,却有权监察各级大臣们,包括中书省左右丞相。”
“如果相国前去慰问,恐怕有示恩之嫌吧?”
见刘伯温如此果断的拒绝了自己的好意,李善长的脸色也渐渐冷了下来,不如之前的热情,说道:“说的好,可有一人总不归你们都察吧?那就是皇上!”
“可你的部署,却监察到皇上的头上,请问,这是叫监查呢,还是叫都察呀?”
既然自己的目的达不到,这刘伯温并不愿意,李善长也就没有了好话。
可刘伯温却对此毫不在意,直接说道:“这首先是愚蠢。托相国大人的福,陈怀义已经为此付出了代价。”
这话一出口,李善长可不愿意担这个名头,道:“托我的福?刘伯温,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刘伯温道:“善长兄心里应该有数。”
此时的刘伯温心中有气,也没有了往日的谦和。
“如果善长兄提早跟在下打个招呼,在下就一定会严加约束自己的手下不要犯傻。而善长兄呢?却在喜宴上极力对皇上劝说敕封。”
面对刘伯温这话,李善长也不再装傻,直接笑了两声,说道:“婚宴敕封,不是更喜庆吗?别人不犯傻,为何你们要犯傻呢?难道傻子们都跑到你们都察院去了?嗯?”
“伯温呐,你不是百官当中第一智者嘛?”
听着李善长的冷嘲热讽,刘伯温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善长兄,你还记得你我之间第一次争吵嘛?”
面对刘伯温提起往事,还有二人之间的口头约定,李善长却直接摇了摇头,道:“不记得。”
“而且,我很高兴自个儿是健忘之人。”
李善长见拉拢不成,与刘伯温又有几句不对味的对话,如今更是说起话来不留情面。
面对李善长的如此态度,刘伯温也就不再谦让了。
都欺负到了自己的头上了,还谦让什么?
“那好,那就容在下稍作提醒。当时,善长兄跟在下说过一句话,让在下十分感动。您说,您刚到义军的时候也被将士们浇了一头的马尿,善长兄尚且如此,在下岂能免灾?还有,善长兄,当时在下就坦诚相告,你的首辅之位不可动摇,伯温永远不敢。”
“再说了,伯温也不愿意与善长兄一争短长。只是,现在要多加一句,你我不要被小人利用!”
刘伯温不愧是刘伯温。
同样的一番话,一前一后,意思全然不同,作用也完全不同。
若他李善长愿意记起曾经的口头约定,那他刘伯温的话就会从后往前。
可如今既然他李善长选择记不起曾经的话,那这一个颠倒,便是在告诫他李善长。
当初先被浇了一头马尿的是你李善长。
如今被陛下训斥,迁怒的是都察院。
日后呢?
你李善长会不会有这么一天呢?
同时,此时说出这话,提起此事,也是在提醒他李善长,想想自己曾经的德行。
不过,刘伯温终究明白,做人留一线,他日好相见的道理。
在最后,提出了二人之间有小人的话。
对此,李善长在听到后果然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