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李善长虽面色不动,可心中却在暗暗的思索起来。
皇上携太子北巡,那一驾龙辇就成了朝廷中心。
漫漫长途,却由刘伯温与皇上朝夕相处,莫非他会取代自己,成为朝廷首辅嘛?
如今授封未启,即便是李善长,对于自己的地位也不敢说百分百自信。
第二日,礼贤馆。
一名大臣走在礼贤馆当中,与身边的一名学士争论着。
“这馆匾不能换呐!你们非要这么做,那就是害了恩师呀。”
“不行,馆匾一定要换!”
“不能这么干!”
“别拉着我!”
就在这时,刘伯温缓缓从门外走了进来,听着院中争论的二人,不由的问道:“杨宪,吕平,你们吵什么呢?”
听到这话后,那吕平当即说道:“请中丞大人公断,皇上特意下了旨意,将礼贤馆改为翰林院,由中丞大人您掌管,所以下官到工部取来了新的牌匾要挂到门上,可这杨宪却死活不让,非要拦着。”
闻言,刘伯温不由的看向了面前的杨宪,问道:“杨宪,这并不干你的事,为何不准啊?”
杨宪急忙道:“恩师,礼贤馆金匾是皇上亲笔题写的,如果恩师刚刚执掌翰林院就更换门匾,学生担心会引发流言蜚语。特别是昨天在朝会上,皇上刚刚痛斥过流言二字啊。”
见杨宪提起昨日的朝会,刘伯温叹口气道:“不是痛斥,是斥痛了流言。”
刘伯温性格如此,即便是平常交谈,也是咬文嚼字,追求更高的形容。
“那照你看,我们该怎么办?难道翰林院的门上永远挂着礼贤馆的门匾嘛?”
可杨宪却随口说道:“学生以为好办,礼贤馆金匾不动,翰林院的门匾置于其下,如此即可。”
就在这时,刘伯温身后的儿子,刘涟立马笑道:“这像什么话,一座门楼上挂两只门匾,这岂不是,岂不是怪诞嘛?”
听到这“怪诞”二字,刘伯温顿时皱着眉头看向了身边后的儿子。
见此,刘涟也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错话,闭嘴不言。
而杨宪则说道:“这叫天恩在上,有主有从,学生认为皇上看了绝无半点怪诞。当年铸礼贤馆,其意是聚贤,如今朝廷开翰林院,仍然是聚贤呐。”
刘伯温点点头,道:“杨宪,就照你说的办吧。”
杨宪大喜:“好。”
说完,便招呼身后的抬匾之人朝门口走去。
而留在原地的刘伯温,看了眼走出去的杨宪等人,随后便对着身边的刘涟说道:“涟儿,怪诞二字怎么能从你嘴里说出?你看杨宪就比你聪明。”
刘涟也马上歉意的说道:“是,我刚说完那句话,就后悔失言了。”
不过,刘伯温也从这件事上意识到自己儿子的短板,说道:“这样吧,让杨宪收拾一下行装,过几天随我去扬州。”
“是。”
第二天。
金陵城外。
朱元璋一身龙袍走在百官送行的队列当中。
与身边的李善长说道:“善长啊,咱原本是想带你一起去的,可后来一想,这不行呐,你走了之后这朝廷该怎么办啊,咱还是放心不下,所以啊,你还是留下来,主持朝政吧。”
李善长面对朱元璋自然是不敢表现任何的不悦,忙说道:“北巡幸苦,皇上定要保重,臣留守京城绝不辜负皇上重托。”
朱元璋见李善长这个态度,忙笑着说道:“嗯,那就好。”
或许是李善长这个态度让朱元璋比较满意,在瞧见一侧与百官们挤在一起送行的胡惟庸时,缓缓停住了脚步,淡淡的说道:“胡惟庸。”
听到朱元璋的声音,胡惟庸一惊。
已经过去多久了。
自从之前他给朱元璋办了那件事后,朱元璋便再也没有理会过他。
今天,还是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
他忙上前两步,来到了朱元璋的面前。
瞧着胡惟庸,朱元璋询问道:“你的官服呢?”
胡惟庸道:“禀皇上,奉天殿完工后属下无官无职。”
朱元璋点点头:“那你现在在做些什么?”
胡惟庸道:“暂在中书省行走,读书,打杂,收发呈文。”
朱元璋道:“读书?读书好哇,多读点书,对你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