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两人之间的关系不同于旁人,他也自认为齐衡不会造反。
可是,史书中看到那么多的事例,他实在不敢保证,齐衡会不会跟那些人一样。
那李世民对待自己的父亲和兄弟尚且如此,自己和齐衡之间的关系就更别提了。
所以,对待马秀英他可以纵容一些,但对齐衡,却不能这么做。
想到这里,朱元璋的心中虽然有些愧疚,但也别无他选。
转身看着桌面上的皇历,还有那封面上空白的地方,朱元璋缓缓转身,提起毛笔在那空白的地方写了三个字。
“大统历!”
看着写好的皇历名字,朱元璋微微一笑:“咱也有自己的皇历了。”
王府中书省外。
李善长与胡惟庸相伴而行。
一边走着,李善长一边说道:“我前天刚刚接到一支折子,是滁州监军上报的小明王近期情况。”
“内中说,自从上位北伐以后,小明王每天都坐立不安,喜忧参半,喜者,上位就要取天下了,元廷就要灭亡了。忧者,上位一旦称帝,小明王则将生死未卜。”
一旁听着李善长这话的胡惟庸,心中却不知在想些什么,连李善长观察他的目光都没有看到。
直到李善长停下了脚步,胡惟庸走在了两人身前时,他这才回过神来,忙对着李善长抬手,道:“李公。”
见此,李善长这才缓缓走在了前面。
同时继续说道:“折子刚刚递上去,大虎就前去滁州接驾了,我还听说,有人在城外秘密相送。”
听着李善长的话,胡惟庸明白,这事李善长只怕是已经清楚了,便也不再隐瞒,直接说道:“属下正要向李公禀报,城外相送的人正是属下。”
“上位对小明王有难言之隐,又不好直言大虎,所以才令属下借送行暗示给大虎。”
闻言,李善长缓缓停下脚步,回身瞧着胡惟庸说道:“那你暗示的对,还是不对呢?”
胡惟庸马上说道:“属下正想请李公予以判断。”
见李善长点头,胡惟庸继续说道:“其一,一路上山高路险的,小明王难免会发生意外。”
“其二,一旦发生意外,大虎身为护驾将军应当引罪自裁。”
第一条,李善长早已猜到,并没有什么惊讶,可当第二条说出来时,即便是李善长都不得不惊讶于胡惟庸的心狠。
竟然要大虎引罪自裁!
就在李善长震惊之际,他的身后突然跑来一人。
只见二虎缓缓来到了二人的面前,拱手对着二人说道:“大王口谕,请先生速去书房议事。”
瞧着二虎,李善长渐渐将心中的惊讶隐藏在深处。
点了点头,然后对身边的胡惟庸说道:“惟庸啊,一块走吧。”
可这时,二虎却说道:“大王只说了李先生,并未提前胡先生。”
见此,一旁的胡惟庸虽然心中难免失落,可也只好对着身边的李善长说道:“那,属下只好告辞了。”
李善长点点头。
王府书房外的后花园中。
一张石桌旁,李善长、刘伯温相对而坐。
吕昶站在一旁,而朱元璋却在给众人倒着茶。
“若依照古礼,朝廷应在每年正月初一颁行本年度皇历,并以此为法典,统一全国各地的集结时辰,可元廷已经有十多年没有颁发历书了,因此民间已经私自印发历书,在暗中流传。”
“论理,私撰历书,当斩。”
“可是元廷腐败无道,礼崩乐坏,也就没人管了。”
说到这里,吕昶对着身边的朱元璋说道:“禀大王,天下乱,则礼法乱,这礼法一乱,天下必乱。所以,制订历法,统一时辰,乃新朝当务之急呀。”
因为一时的情绪激动,吕昶一口气没喘上来,当场咳嗽起来。
一旁的刘伯温急忙端着一杯茶水给他递了过去。
“吕公,别急,慢慢说。”
喝了口茶后,吕昶继续说道:“再说,中华国土万里,一本皇历从京城送到边疆,得两三个月呀。许多边民,直到开播了,还没有本年度的皇历,臣建议,新朝要立下新的规矩,提前颁发皇历,让全国百姓赶在农时之前,能拿到新朝第一本皇历。”
说到这里,吕昶终于是说完了,年纪不小的他,这精力也着实有限。
在刘伯温的搀扶下,坐了下来。
这时,朱元璋听吕昶说完,便看向了一旁的李善长和刘伯温,示意他们说两句。
见此,一旁的刘伯温则说道:“大王,吕先生所言,臣句句赞同,臣无话可说。”
这时,一旁的李善长则站了起来,说道:“在下以为,既然叫皇历,就意味着先有皇,再有历。新朝皇历,应该在陛下登基开元之后,颁行天下。”
“而且,开元那一天,新朝的第一诏,也应该是皇上的登基诏书。”
“之后,再陆续颁布各种法典律令。包括这部大统历。如果未开国先颁行皇历,恐怕名不正言不顺啊。”